“凭什么?”幸平创真发出反驳的声音,他的头往右侧,往才波诚一郎那边看去。头发蹭在床板上,有点硬。
当然在诚一郎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一团红毛和挺翘如玉的鼻尖。才波诚一郎懒懒地看过去,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嗯?你说呢?”
鼻音轻轻地挠在少年的心上。幸平创真有点心虚。
“这种事情不应该自己去煮吗?”
你又不是没手!
“我看到有人说好了特宴一起吃,结果吃到半路溜了溜了……”暗红长发的少年一脸幽怨,你辜负了我。
“等等,银不是也先走了!”
“银不喜欢吃甜食!”才波诚一郎回答得理直气壮。本来就是当时说好了一起,因为虽然讲师已经较为贴心地做了小份,但对于想要全部都吃遍的学生来说,这分量还是有些过了。
于是他们一开始商量的就是一起,一份再分,尝尝味道。后来没有一起走是因为分头去拿,毕竟饭厅也不小,时刻又有添新,就分头拿。结果分头分着分着,幸平创真就被人拐走了。
才波诚一郎:……
好气哦!
看到新来的插班生和那个炸毛小子相谈甚欢(其实并没有)的样子,诚一郎就觉得有哪里不对。想插上去,但又怕尴尬。
热闹的饭厅,猩红地毯,金色流苏,水晶灯塔折射出五彩斑斓的碎玉,拿着食物的学生人来人往,少年站在柱子旁边,不知道为什么身形有点寂寥。
幸平创真:不,其实不是那样的——
尔康手.jpg
“最过分的是你们桌上竟然抢到了限定!”才波诚一郎愤愤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这种不满让他整个眸子都十分地具有生气,就像绯红水晶那样——
“你们居然在一起吃了[洋梨挞]限定和[海伦香草炖梨]限定!岂可休!”
不要小看一个厨师的食欲啊混蛋,吃独食是可耻的!
“等等……那不是我抢到的……”红发刺猬头的少年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如果是我自己拿到的肯定会和你分享,但是那不是我拿的……”
“所以你就被一个[洋梨挞]和[海伦香草炖梨]拐走了吗!”才波诚一郎瞪他。“就这样背叛了组织?”
“其实之前还有一个限定[黑凤梨]……”不得不说麻吕拓也同学用来拐人的本钱还不错,本身就稀少的限定,幸平创真吃到的竟然不止两个。
“闭嘴,我不想知道你们吃的东西之间的细节!”诚一郎用枕头捂住他的脸。
“唔唔唔……”幸平创真挣扎起来,他把枕头拿掉,急速涌进的新鲜空气让少年的胸膛有一个大大的起伏。娇嫩的鼻尖摩擦布料,泛起漂亮的潮红,配合那刚才捂出来的生理性盐水,委委屈屈的,可怜得不行。
“你真不想知道?”明明像是受了欺负,结果这人颤颤的尾音却狡猾得不行。“那些精心制作的限定的味道……你可没有吃哦!”
可恶!“快说!”
少年带一点尾音的声音就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开来,那些符号那些字眼,从唇齿间迸溅,渐渐转化为各种步骤和材料……
色泽纯粹,做工新颖的黑凤梨……果肉留香,奶油清爽的洋梨挞……在香草味的牛奶米布里,加入二十一世纪梨,搭配雪葩淋巧克力酱的海伦香草炖梨……
“整颗的炖梨完美无瑕,呈优可爱的圆型,轻轻取下一勺,诱人的梨肉就似果泥般化开……浓郁的香草味与甘甜的梨完美结合,巧克力的苦涩丰富了整体的味道,那种微涩却又带着丝绸般丝滑的曼妙口感,在口腔中的悠长余韵简直妙不可言……”
幸平创真讲述着自己品尝时候的口感。
“梨是裸露的,黄澄澄,一半虽然淋上了巧克力酱,但一半仍然是自然的黄,就像刚刚削掉皮的梨一样。我猜测是事先用了柠檬水浸泡,这样可以使梨不变色……香草里带着甜,但并不齁鼻,那种程度应该是在糖水里加的香草棒……”
“啊,巧克力酱里其实也有!大概是隔水融化的时候,为了中和一下高级巧克力的苦味,于是就倒了一点香草糖水……”
“仔细尝还能尝出少许肉桂和八角的味道,但并不浓郁……底座是手工烘培曲奇饼干,厨师在最下边的奶油层上撒了几片如腊梅花瓣的杏仁片,香草冰激凌旁边点缀了一小撮薄荷的嫩芽——”
咕噜——
听完红发少年的描述,才波诚一郎只觉得更饿了。本身他只是有点故意找事,踹幸平创真去做夜宵。这下倒好,那精彩绝伦的描述,完全把他的馋虫勾出来了。
“去去去!”才波诚一郎用脚踹他。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早上刚吃,下午又逛,晚上还有特宴……你怎么又饿了呢?”清亮的声音很是无奈,“你是猪么你?”
“你才是猪呢!”才波诚一郎用力踹了他一脚,衣袍随着他的动作撩开,“见过那么瘦的猪么?”他插着腰,少年昂起的脸上满是骄傲。
“好好好——”幸平创真缩得离诚一郎远一点,床太小干脆一骨溜儿下来。他这话倒是不假,诚一郎的身材怎么也不能用肥胖来形容,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毕竟是个小小年纪就有腹肌的男人。不是那种死板僵硬的肌肉,而是那种薄薄的,漂亮的流线型。
他扑棱扑棱自己的裤腿,“我上船的时候有顺手带一点零食,在背包里……在这里便利店买的仙贝故里,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