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完全是因为范弘道拒绝了她提议的礼部尚书人选,重点在于范弘道拒绝的原因!范弘道居然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拒绝她这个老朋友的提议!这就是友尽的表现!
朱大郡主心里冷笑几声,最近听说范弘道又惹上了大麻烦,被锦衣卫官校追拿,在这样的时候,范弘道跑过来找自己,目的不言而喻。不用想,无外乎两点。一是她朱术芳行走内廷,与李太后亲厚,如果范弘道躲在了她这里,锦衣卫这种皇家家奴性质机构总得顾忌几分;二是她朱术芳与东厂关系还可以,而东厂是能节制锦衣卫的,她便
可以从东厂这边帮范弘道疏通。
所以范弘道这小算盘堪称是精明,可是有用么?想到这里,朱大郡主的冷笑从心里蔓延到了脸上,拿捏着腔调说:“听说你被官校缉捕,此时你不去找地方躲起来,又是什么风把你吹了过来?”
范弘道打个哈哈说:“当然是因为有事要劳烦到你,想必朱公子雅量高致,不会叫我失望。”
朱术芳绝对不会被范弘道几句好听话拿下,反讽道:“住在南城杨家的那位张大小姐也是个厉害人物,你怎的不去找她?我这里可没有那么大本事。”
范弘道摆了摆手,“这事她不行,非你不可!”
好不容易有机会拿捏范弘道一次,朱术芳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无数次经验告诉她,对范弘道就该狠下心!故而朱大郡主傲然道:“就算你这句说的对,但我也不是非做不可!你请回吧,我是不会帮你的!”
说完后,朱大郡主默默为自己的霸气点了个赞。等她再抬起眼皮时,却发现,范弘道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为什么不是震惊、无助、痛苦?范弘道的表情让朱大郡主很不爽,完全没有霸凌之后的快感。
范弘道深深的叹口气,“你不是一直想干涉朝政么,今次有机会送上门来,你都撒手不要,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不等朱术芳有所思索,范弘道摇头转身,口中念叨着:“罢了罢了,既然你愚昧至此,我又何苦来哉!”
朱术芳此时真受不了范弘道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把别人当成傻子的姿态,大怒然后喝道:“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站在旁边的李小娘子看出了几分端倪,不由得站在女人立场上替朱大郡主哀叹一声,她又入彀了!李小娘子很想呐喊几句,但凡拿定主意后,就不要再给范弘道说话的机会啊!范弘道敏捷的回转身来,胸有成竹的侃侃而谈:“朱郡主,你也是读过不少书的人,想必史书也阅览过很多。你没发现么?很多大事件的开端,往往是从一件小事开始的,亦有很多大势变化,经常也都是从
小处破局。正所谓,风起于青萍之末,这里面有人为蓄意,也有偶然。”
朱大郡主听得一脸懵逼,范弘道到底想说啥?
“当今最大的事情就是国本之争,东宫太子宝座到底归属谁,然后这件大事实在难以定下,局势变得焦灼。随即又牵连到礼部尚书的任命,在更小的层面上斗法,然而礼部尚书的任命又继续难产。
最后礼部尚书任命问题,又把我这小小的历事监生牵扯了进来,看起来事情越变越小了,但也意味着距离破局越来越近。
为什么锦衣卫捉拿我,我看是有人想借助我来破局啊。如今我这个躺风口上的重要小人物就站在你面前,你朱大郡主不想有所作为吗?”
朱术芳听到这里,忽然丧失了与范弘道谈话的兴趣,扯来扯去到最后总是他装逼成功。便意兴阑珊的说:“行,我知道了,我会去招呼东厂朋友,看看能否借用东厂制止锦衣卫官校。”
范弘道很诧异的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有说过要请东厂来当援手么?话放在这里,我不需要东厂来救命,也不需要你去求人情。”朱术芳则更诧异:“那你找我还能有什么事?难不成是找我借钱,然后逃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