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惜没有人。
寇红红感叹着加入了轻歌曼舞的宴席。她坐在上位无聊的打量着谈笑风生的宾客,他们在觥筹交错间逐渐失去了清高和理智。
李烈面前摆满了空酒壶,他声音高亢的与宾客们交谈,看见陈巍正独自饮酒,便拿着酒杯走到他面前,笑着说道:“陈将军自斟自饮,倒是我这个主人家交代不周了?”
说完,一杯下肚,他将酒杯内侧朝向陈巍,滴酒未剩。
陈巍面无表情的起身,将手中的酒饮尽,冷硬的说道:“无妨。”
寇红红看着他们推杯换盏,心中生出几分恶趣味。她与陈巍自幼相识,却从未见过陈巍失态的样子,不知他酒醉后是什么景象?
当真有几分好奇呢!
她趴在桌子上眼巴巴的瞧着那边的闲谈。
李烈烧死了自己全家老少,现在正是独身一个,就想着要找个续弦。本来朝廷封赏昭告天下,只有他得到爵位,这点足以让他成为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哪会寻不到继室,可偏偏他自己吹嘘功劳,如今整个都城里谁人不知道他的丰功伟绩,谁人敢顶着被人戳脊梁骨的骂名把女儿许给他?
当然,卖女求荣的趋炎附势之辈能从府邸门口排到城外去,可是李烈又瞧不上这些人,这样互相僵持着到现在,他还是找不到老婆,只能对着同僚们抱怨:“现在贵族女子个个都水性杨花的,真是伤风败俗,有人娶就是施恩德了,她们竟然还挑三拣四的。早些年间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被浸猪笼了,要不是……哪轮得到她们风光!”
寇红红听着怎么都觉得李烈在指桑骂槐,不过她也不生气,这风气确实是她带成这样子,也没人能把她浸猪笼。
现在的郑国,但凡是个豪奢之家的女儿,就没一个愿意成亲的,哪怕性格柔顺的女儿准备听从父母之命成亲,也都挑剔得吓人。她们发自内心的觉得不成亲要快乐许多,读书,骑马,与三五好友交游,享受爱情便可把男人换了又换,哪件事情都比死守着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夫君强得多。为了名正言顺的单身出家去做了女道士的不在少数,如今的环境里,芝兰玉树的少年们都愁眉苦脸的,李烈这种人又怎么能寻到贵家仕女?
寇红红头偏向了别处,就算她对自己说不生气,不值得生气,可被这么公然的讽刺,她怎么能不感到委屈,但是她现在还要用李烈,就只能装得毫不在意,装得铁壁铜墙。但无论如何装,本质都是在忍气吞声。
“就算是早些年前,妇人犯了七出之条,这种处罚施加到她们都太过严重了。”陈巍看了一眼他们说道。
从当初到现在,陈巍一直在保护她。他对于寇红红来说是乱军之中的臂膀,是酒醉之后的披风,是杀伐之际的利剑,是永远在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