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空盘了。
别说伺候的人意外,吃的人自己都很意外。
只有陆轶赵磊两个习以为常。
“这么大小的鱼就得炸着吃,再大一点点还可以烧汤,这鱼汤也是他家一绝。”
菜几乎是上来一道吃光一道,别看卖相都一般,味道呢,也算不上多新奇,可就是让人有食欲。
刘琰尤其喜欢那道南瓜炖鸡。
鸡肉里是南瓜的鲜甜味,南瓜又被鸡味浸染,味道那是不用说了,火候也恰到好处。鸡肉一咬就从骨头上脱开了,鸡皮还很弹牙,肉也不柴。南瓜炖到了半化,不用嚼就可以咽了。
最后上来的是满满一大钵汤。
“这就是我说的那鱼汤。”
不多说,一人先盛上一碗。
汤格外热,但闻着就让人想喝。鱼肉都找不着了,汤里一条一条的不是鱼肉,是拨的面鱼儿。也因为下了面鱼儿在汤里,这汤不是清汤,滑滑的,口感很稠厚。
胡厨子还让人单上了醋、盐、辣油这些调料,喝汤的人可以按口味自己加。
刘琰觉得什么都不加最好,鱼汤本就很鲜了。
其他人口味各不相同。
刘敬加了半匙醋,刘芳加了两匙辣。
喝完汤吃的炸果子味道也不错。
做法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把水梨、桃儿、腌的红果剁成丁,包在糯米面里团成
团,入油一滚就捞起来,果子酸酸甜甜又烫又香,吃着并不觉得油腻。
刘芳都忍不住夸:“手艺真是好,样样菜都做的好吃。”
刘敬笑着说:“子涛兄真懂享受,玩也比别人玩的精彩,吃也比旁人吃的入味。”
陆轶笑着说:“这个胡胖子原来是在一处渡口开馆子的,我有次经过,远远闻着热汤的香味寻过去,没想到闻着香,喝着更香。后来他想换个地方,我就替他寻了现在这处门面,冷清了点,不过会寻来的都是老食客。”
别人说地方浅窄,皇子公主们当客气话听听。
反正别人不会当真把他们领到什么“粗陋浅窄”的地方去。
不过从今天往后,他们再听见这话的时候,多半要在心里琢磨一下了。
陆轶说的地方浅窄,当真是又“浅”又“窄”!
那间铺子就在赵府后门出去的街尾,门小的只能开两扇门,门后面是个小小的穿堂,再进去是个很小的院子,院子里栽了一株合欢树,满树密匝匝是绿扇子一样的叶子,倒是很凉快。再后面就是吃饭的地方了。
就是三间屋子。
刘琰倒不在意在哪儿用饭,刘雨却是满面嫌弃。
连赵磊也觉得,请金尊玉贵的公主们在这儿用饭,实在委屈了。
赵轶却坦荡荡的十分磊落:“咱们在树下吃,老胡拣新鲜的上。”
掌厨的就是老板,姓胡,连面都没露,就在后面应了一声。倒是这店里的小伙计看着来的贵人,颇有些不知所措。上茶的时候手一抖,幸好茶碗里还是空的,不然非泼在刘敬身上不可。
“不用沏茶,倒些温水来就好,更解渴。”
反正这种小店里的茶,也就是渣沫,没准儿还是去年、前年的陈茶,金枝玉叶的贵人们喝不惯。
那个小伙计手直抖,陆轶又说了一遍,他还是没回过神儿来。
刘敬出来再不摆排场,太监也得跟着两个。毛德在肚里骂这小伙计简直是个棒槌。能伺候皇子公主的机会,他祖上八辈子烧了高香才遇上这么一回,好好伺候,赏赐准少不了他的。
毛德很了解宫中赏赐的规矩,哪怕到了外头和宫里不一样,皇子公主们出手也不会多小气。
他赶紧把袖子一捋,这小子指望不上,别回头再把菜汤洒殿下一身,还是他毛大公公自己来吧。
豆羹他们几个赶紧跟上去。
没眼色的人混不到他们现在这份儿上。既然都有眼色,现在哪有干站着的道理?
结果一到后厨,他们几个更别扭了。
锅边结着厚厚的油垢,胡厨子的围裙脏的都乌黑发亮了。
这人做的饭能吃吗?
真把殿下吃坏了,他们几个最轻也得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