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匈奴境内治安好,而是商道被匈奴垄断,沿途部落放牧圈地,真的没有多余的土壤来滋生、供大数量的盗匪生存、发展。
若真有一股数百人的盗匪出现,周围的匈奴人一定会急冲冲跑上去尽数俘虏,变成自己的奴隶。
自北而来的三骑打马缓缓靠近,接近百步范围时齐齐下马,牵着马步行走向泉溪,不过方向却是下游。
见泉溪下游被赵安国洗马污染泉溪不再洁净,其中一名中年仆从顺着泉溪往上,近十步时施礼躬身,自我介绍道:“我们是从坚昆部南下途径河西的旅人,多有冒犯,还请贵人允许我们饮用洁净的水源。我的主人,会为此道谢。”
赵安国回头瞥着,等着人说完又扭回头,正要洗马却又停下,对着古西提点头:“答应他们,可以让他们使用上游的水。”
古西提点头,阔步走向那中年仆人,昂着光溜溜脑袋:“我的主人允许你们使用上游的洁净水源,不过主人的仆从也在用水,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主人的善意。”
“贵人的善意,我们怎敢辜负?”
中年仆人微笑着施礼,后退五六步后才转身离去,很快主仆三人牵着马从泉溪对面走到上游,从马上解下厚重行囊后,青年仆从又牵着三匹马去更下游洗马,一切看起来都很合理。
两匹洗好的黑马自己拖着马绳去吃草,赵安国回到火堆旁,这里已刚刚用搜集来的树枝、羊皮搭好一个小凉棚,铺着他的羊皮毯子。
他刚落座,张骞就递上考好的红褐色、表皮略焦的兔子:“公子,对面三人风尘仆仆,行为自然,恐不是贼人眼线。若是贼人眼线,势必经验丰富,还请公子小心应对。”
古西提坐在赵安国另一侧,侧头倾向赵安国:“主人,坚昆几任国王阴谋背离匈奴而死,此事列国皆知。其新王痴愚,不分男女之别,也不分牛马之别。主人不妨以恶言讥讽,观其神色。”
“嗯,我狩猎的兔子希望能与他一同分享。”
说着赵安国拔出铜匕首,一刀从烤兔子干脆的腰椎中切断,将后半条连着木棍放在一旁,对古西提说:“就对他说我对坚昆、丁零国感兴趣,想听听那里最新的故事。”
古西提稍稍整理一下仪容,双手捧着一碗新挤出来的骆驼奶,挺直腰背超泉溪对面歇息的壮年男子走去。
待走近了,古西提才发现这是个坚昆贵族,钉着金耳环,和他一样惨白的皮肤,身为下人他不便细看对方容貌,待走到五步时略略躬身:“我家主人今日猎得一兔,愿赠半兔给有缘相遇的贵人。听闻贵人来自坚昆,我家主人想了解一些坚昆、丁零的新消息。”
“我也想了解一些河西的事情,希望能与你的主人会面愉快。”
这健壮贵族说着微笑拂手,中年仆从上前接住骆驼奶,当着古西提的面,这健壮贵族一饮而尽:“奶水中,我品尝到了如同雪水的清甜,好骆驼呀,跟家乡的一样健康,来自坚昆的乌别克向你家主人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