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高桥马鞍,也没有马镫的情况下,赵安国仅靠一根垂挂在马身左侧方便骑士上下马的单边马镫就能完成控马。靠着记忆,他骑在马身前部,胯部与马脖紧贴着,两腿则向后夹在马肚正中。
惊叹‘自己’骑术之余,赵安国也享受着骑猎带来的乐趣,虽然这个过程不是很舒服,但胜在新奇。
哪怕身体记忆熟悉骑马,在骑马过程中会自然避免磨损、磨伤自己,可没有马鞍的情况下,全身重量靠胯部与马脖、背处的摩擦力来平衡,对胯部的伤害很大,不是高明技巧可以抵消的。
尤其是马匹跑动后会迅速出汗,马汗浓稠,又没有马鞍、马镫隔绝,这感觉真不是很好受。
午后,泉溪旁队伍休缓体力时,赵安国在泉溪下游洗马,仅仅上午骑马边跑边休息,也就前后两三个小时左右的运动,就让这两匹血统优秀的战马开始打颤,明显是运动过量,肌肉无法适应的现象。
就连马汗,都结了厚厚一层,仿佛马身上涂了一层灰黑色的胶水。
洗马的过程,也是给马按摩肌肉,放松情绪,培养彼此感情的过程。
赵安国颇有一点心疼,而将两匹马一手养大的古西提却毫无心疼的意思,反倒有一种不尽兴的遗憾情绪在流露。
察觉赵安国目光,古西提抚着柔顺马鬃:“好马是跑不坏的,跑坏的一定不是好马。盔甲、兵器、伙伴、马匹,这才是勇士生命的保障,对待他们就要苛刻一些,不能纵容。再说,骏马跑瘸腿,生下的马驹儿也是骏马的种。”
“骏马的种,能长成骏马的也不多,十个里头能有一个就是很好的事情。”
古西提这句话让赵安国陷入沉默,沉眉不展,有潜力、有资质是一回事,有没有机会成长起来又是一回事。
这时候放哨的一名汉使成员吹响口哨,赵安国循声去看,见北面山坡上出现三骑,相距二三里,不由露笑:“或许是巧合,或许已经注定。”
张骞放下手里炙烤的兔子,起身拍着手快步来到赵安国身侧,做谦恭询问姿态,却说:“可能如公子所料,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贼以为其有备攻我无备,能出奇制胜;而我以多谋算其寡谋,焉能不胜?”
赵安国微笑说着,躬身沾湿手中柔软鹿皮,左手抚着马脖,右手握着沥水的湿鹿皮给马脖子擦着,马儿打了个响鼻。
夜里袭击无备宿营的旅人,的确能收获奇效;若对方有备,那就是找死。
哪怕今夜或明夜来袭的盗匪有二三百人,赵安国也有信心,张骞、古西提这些人也有信心,只是这些人更顾虑赵安国年少,会露出破绽。
至于盗匪真正的规模,别说二三百人,估计连一百人都很难凑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