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国回以微笑,张骞四人遂起身离去,木屋中赵安国起身盘坐到火塘前,双目盯着炭火:“古西提,你觉得右大将部属会扮演什么角色,是浑然不觉的旁观者,还是支配盗匪、奴隶商人来探究我们的底细?”
古西提抓着烂泥继续填补原木之间的隙缝,大光头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油亮:“主人断定右大将部属会驱使盗匪试探主人?”
“嗯,右大将部属向来不安,我今日略作恐吓,他们必然会生出一些想法。对他们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杀我,而是试探出我的身份和这次前往西域的目的。确认这些后,右大将部属才会采取下一步措施。”
赵安国用希腊语说着:“他们不可能冒险自己来试探我,逼问我,那么驱使其他人来完成这些任务就成了必然。昭武城附近,能向我们动手的只有盗匪,以及手段阴暗、肮脏的奴隶商人。很明显,盗匪是不会留活口的,也不需要囚禁俘虏卖给奴隶商人。所以,盗匪之中一定会掺杂奴隶商人,这样他们就有理由不伤害我的生命,让我不会怀疑到昭武城的右大将部属。”
“甚至,机会合适的话,右大将部属会充当解救者,将我们从奴隶商人手中解救,获得我们的感激、友谊。”
“在右大将部属的需求下,盗匪一定会来袭击我们,奴隶商人也一定会出现。至于我招惹、恐吓右大将部属,也是不得已呀。”
感慨着,赵安国往火塘中添柴:“这次与汉使一同西行,会极大增加我的威望,不论是楼兰城的狄奥斯家族,还是疏勒城的国王舅舅,他们都会因为汉使团队的原因而器重我。这样一来,我能在狄奥斯家族那里借来一大笔钱,用这笔钱充实自己。然后没有汉使团,我有钱有部众,国王舅舅也会对我十分热情,再加上汉使团后,国王舅舅怎么也要给我一笔丰厚的见面礼,以资助我的事业发展。”
“仆僮都尉府里有伯父在,右谷蠡王庭又在西域北部,剩下唯一会打压、制裁我们的只剩下昭武城的右大将部属。今日必须冒险一试,否则我们返程时,财富会在经过昭武城时缩减一半,甚至更多。”
一年只能来回跑一趟商路,没有战争的情况下,成本波动是大致固定的。这样一来,避免利润非正常流失就非常的重要了,两千的成本跑一趟获益一千,跟获益两千完全是两个概念。
一次避免剥削,就能避免第二次。
最初的几年只要避免匈奴的剥削,以西域南道的贸易路线来说,资产几乎可以达到一年最少翻一倍!这还是被西边大夏、东边匈奴右王庭堵截,强行垄断市场的结果。
古西提蹲坐在火塘边,烘烤、搓着手上渐干的泥浆:“主人考虑的长远,我不会执意主人的决定。不知道主人对今天买的奴隶有什么需要处理的?”
他抬头看赵安国,露出略略得意的笑容:“那两名逃跑险些被吊死的奴隶是我特意买的,他们一定非常仇恨奴隶商人。有他们在,奴隶中为奴隶商人效力的眼睛能轻易找出来。在奴隶中安插眼睛和舌头,是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教授的好办法。”
“是个好主意,但不能着急,明天夜里宿营时,你再开始询问。我允许你处决奴隶商人的眼睛,情况必要的话,你可以杀死任何一名你怀疑的奴隶,以此震慑其他奴隶。”
赵安国眨着眼睛,缓缓说着又在思考:“明日一早奴隶继续佩刀,以便让暗中监视我们的人放心。宿营用餐时,我会说动张骞,借汉国使团的力量夺取刀具,解除奴隶武装。”
古西提点着头,提议:“如果不幸战败被俘,还请主人克制恐惧,在问清楚主人身份前,他们不会伤害主人。”
“为什么你认为我们会战败被俘?是因为汉使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