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顿

今朝堂大臣大体分为三派,以左相栗斯为首的激进派,以柳太傅为主的保守派,还有总是做和事佬的中立派以右相薛言为首。三方形成一个微妙的制衡,若有一方想要打破这个平衡,那个下棋的人怕是也不会允许吧。

而萧晓的父亲萧慎,官任礼部侍郎,在众人眼中应当属于太傅一系。只是,严琳为何要让她提防柳家?不仅仅是柳若菡,还包括柳家的附属。而且严琳虽看样子在萧家过的还算不错,可是不亲眼看见,她怎么也不会放心。

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与严琳见上一面,就是不知昨天她的话宣凌帝有没有放在心上。

萧晓脑中疑云漫布,烦恼的抓抓头发,狠狠锤了几下枕头,被人当枪子的感觉太喵的不爽。

一躺就躺到了午膳时分,萧晓看着一桌子的佳肴毫无胃口,悻悻的夹了几筷子,就让小宫女撤了下去。软软的靠在锦橙身上,听着锦橙低低耳语,“小主,锦橙上午打听到了,昨个那小太监就招了。说是媚贵嫔身边的二等宫女绿竹让他去紫竹林的,说她在那等他。而那小太监本就对绿竹有意,才会着了她的道,听信了绿竹的话指认小主您的。”

“哦,那媚贵嫔那边怎么说?”萧晓眼眸半睁半阖,面色困倦。

“媚贵嫔当然不承认,巧的是绿竹昨天上午就不见了踪影,今个被冷宫打扫的宫人在枯井里发现的,死状可凄惨了。这下死无对证了。”

一条人命就这样消失了,萧晓浑身一颤,睫毛轻轻颤抖,似乎她将后宫想的太过简单了。这是封建王朝的缩影,不是她的片场。

“结果怎样?”萧晓抓住锦橙的手,微微用力。

“没有确凿的证据,媚贵嫔又难以洗刷冤屈。最后还是皇上下的口谕,说媚贵嫔管束宫人不利,品行欠佳,降为媚顺华,闭门思过三个月,无旨不得外出。”锦橙眼中闪着八卦的神色,好奇的问着萧晓,“小主,咱怎么得罪媚贵嫔,不是,媚顺华了?”

得罪她了吗?也许吧,萧晓神色有些恍惚。终此一事,谁才是最大的赢家?冉良妃,栗淑妃,媚顺华显然不是,云昭容仍像雾里看花看不甚清,其余的小喽喽更没什么存在感。

看着涂着花汁的粉嫩指尖,萧晓低眸掩饰了一闪而过的冷意。最大的赢家是皇上啊。用一个女人为代价,敲打后宫,鞭笞权臣,让前朝后宫战战兢兢服服帖帖,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萧晓沉思片刻,抬头看着不远处浇花的香萍默默出神,宣凌帝对这个后宫的掌控可谓是密不通风,那么皇上到底是将计就计还是始作俑者?

萧晓起身向卧房走去,脚步略微踉跄,背影充满了无奈。

萧晓,这就是皇宫,这就是帝王,你要牢牢的记住。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萧晓精神始终倦怠,神情总是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好在太后体谅她脚踝受伤,又免了她十日的请安,她也不用强颜欢笑的面对众人。

几个贴身宫女见此都暗中焦急,唯恐小主闷坏了身子,纷纷想尽招数来谈笑逗趣。萧晓有时也给面子的笑出声,有时就无奈的看着几人在耍宝。

“小主,明明是媚顺华在闭门思过,奴婢看咱这冰泉宫也差不离呢。”粉桃将古筝摆放在庭院里,转而扶着萧晓走来打趣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