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寂静的朝阳宫大殿内,那一巴掌着实响亮,把一众人都惊着了。
曹贵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只是感觉手心火辣辣的疼,竟像是裂开了一样,反观那年轻的太监,一张白净的脸上现出五根鲜红的手指印,格外触目惊心。
饶是如此,他依旧跪在地上半点儿不松口。
曹贵妃恨恨地用手指着太监,怒道:“大胆奴才——信不信本宫立刻便能处死你!”
“奴才信。”年轻的太监垂着头,他只是一个奴才,主子是打是骂都由不得他,更何况曹贵妃仗着有皇上宠爱庇护,在后宫横行霸道、打骂下人的事早已传开了,就算他长年侍候在朝阳宫,也不可能不知晓,但是知晓又能如何,曹贵妃再无理取闹、会耍手段折磨人,难道还会比萧王殿下的手段更令人可怕吗?“请贵妃娘娘恕奴才不敢,奴才只是遵旨办事,若此刻放行,明日依旧难逃死罪。”
放走了曹贵妃,依萧王殿下的性子,断不会留他性命。
曹贵妃闻言一愣,横竖是个死,宁愿选择被表哥赐死?!
跪在年轻太监身后还有几个奴才,俱都是朝阳宫的人,此时虽未出声,却一起朝曹贵妃嗑头请罪,那意思很明显——这朝阳宫的奴才认的主子只有皇上和表哥,其余的人都不放在眼里!想想也是气愤不已!
曹贵妃见一众奴才视死如归的架式,心中着实气愤,但恨只恨她出宫时只带了一个奴婢一个奴才,根本不是眼前这些人的对手,否则就是闯也要闯出这朝阳宫。
曹贵妃目光微微凛了起来,看向出宫的方向,既然这样,她便就在朝阳殿呆上一夜吧,明个儿一早皇上和殿下按例会在早朝前路过朝阳殿一下,就让他们瞧瞧自己这一夜是如何度过的。
“你们俩——”曹贵妃对着随身伺候的奴婢和奴才,道:“跟本宫进来粘折子。”
“奴才遵旨。”
“奴婢遵旨。”
更禁的锣声悠长地响了起来,曹贵妃回身寻了寻,已经三更天了,表哥还回府做甚?
……&……
为了安全起见,皇宫大门过了子时便不再开启,一应人等也不允许进出皇宫,这项自打□□开国时便制定并沿传至今的规定,独独对季晔例外,他的亲王马车离宫门尚有一段距离时,禁卫军统领张府便命两旁的侍卫开启宫门,沉重的门栓和铁链一齐启动,在宁静的深夜,发出沉闷的响声。
待马车驶近,张府迎了上去,朝刘长实微微一点头,向车内拱手朗声道:“臣禁卫军张府参见萧王殿下。”他从边疆才调回城都不久,却也打听到他这一纸调令出自萧王殿下之手,心中对萧王极为尊重和感激。
季晔闭着眼睛坐在马车内,不过是小憩了一小会儿,他的神情更为清朗俊逸,眼眸愈加黑沉,伸手挑开车帘,道:“张统领今日轮岗?”
“是。”张府是行军之人,说话也是干脆利落。
季晔淡淡的道:“张统领辛苦。”
“萧王殿下言重,这是臣份内之事。”
季晔淡淡一勾唇,神色淡淡,不再言语,抽回了手,车帘随之合上,两人之间的对话少而短,令人觉得他们之间隔着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