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帘,傅淮端起茶盏道:“王妃误会了,是在下急功近利想要完成上官交代思虑不周了,言语冲撞了王妃切勿怪罪。”
蹙眉上下打量一番,沈素未满心狐疑,他年纪尚轻但能在御军中摸爬滚打绝不肯能这般心思简单,“无妨,赵都尉有什么条件大可提出来,一次性解决总好过拖泥带水!”
她梗着脖子放下话,傅淮勾唇,英眉一挑道:“什么都可以?”
沈素未已经再暗自盘算了,他要求的无非是财是权,只要不过分她私下谋划些也无妨,但倘若他狮子大开口她只能想办法除了他。
“既然王妃不肯信我,为了让王妃放心我便只好提些条件了,不如……”看着她咬住唇瓣,傅淮勾唇:“不如王妃将我看做朋友如何,就像与柳公公一般,在下孤身在京,不知礼数难免会有言语不妥,王妃身为太后女官又年长于我着实方便请教礼数,王妃意下如何?“
轻哼一声,沈素未抬眸,嘴角带着笑意:“你戏弄我?”
含笑拜礼,傅淮摇头:“是我几次无礼在先王妃心生防范无可厚非,但在下确实并无他意。“
沈素未蹙眉定定的打量了面前的少年一番,细想以往几次见面他确实除了无礼外并未对她造成伤害,但这无礼反而是因为她失礼在先,他救了她,她应承了却没有还礼,帮了她见到了柳岸,她没有告谢,这次山寨之事,也是她心思敏感所制,细想下来好似确实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年少偶有莽撞也好理解,是她多心了?
阖上眼帘,沈素未起身微微欠身:“是我多心了,这厢给都尉赔罪了。”
傅淮几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肘:“王妃切莫如此,论品级您在我之上,论辈分您又是我同僚的的母亲,实在是我该向王妃赔罪,王妃放心,昨日之事既然王妃不想提及那在下定会守口如瓶,在下孤身一人举目无亲,早年居无定所尝遍冷暖常听世子提起府中和睦心里总有些渴盼这份温暖,细一回想确实是我礼数不周惹得王妃误会,难怪王妃今日误会我别有居心想要要挟,是我该给王妃赔罪才是。“
沈素未原本还有七分怀疑,在听到举目无心,居无定所几个词后心中的疑虑更是散去了大半,她想到自己的儿子,她的儿子四处飘零是否也曾羡慕旁人父母傍身,一想到儿子孤苦的站在一处看着别人享受天伦她便心头酸涩难耐。
她可以对任何人以礼相待为何去为难一个少年,松了口气,沈素未第一次抬眸正视他的模样,看着少年挺拔俊美的面容,心生憧憬,她的儿子是否长成翩翩少年了呢,心里蓦然有些柔软,沈素未心有不忍,轻声开口:“既然你与傅瑞同僚倘若沐休无处可去大可入府用饭,你有不懂的规矩我愿指点与你。”
他早已不是那个自尊高傲的年少时的他了,他想要做到的便一定会做到,抓住她的软肋,慢慢侵蚀她的所有才是他的目的,他要的是她,他要的是等道她知晓所有后再无退路的留在他身边,眷恋的松开手中的柔荑,傅淮拿起桌上的配剑,达到目的不好多做停留,起身一拜:“多谢王妃,今日还有政务在身,这厢告辞了。”
沈素未点头起身相送,却在看到他转身时一个念头闪过:“等等。”
傅淮顿住脚步回过身。
看到他探寻的目光,沈素未蹙眉,既然赵循身在御军查看军籍定是极为方便的事,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我想托赵都尉将军籍借我一看。”
傅淮蹙眉,心中有些疑惑,但她刚刚对他有些转变他不好开口问询点了点头十分体贴道:“王妃放心,明日我便传人送过来。”
大步离开,干脆果断一身端正,确实不想别有居心之人,沈素未彻底松了心回了房内。
然而傅淮出府便上了马车,车里的李执已经等了许久,看到自家主子便将手里的茶奉上,这才开口:“皇上,今早天牢的人来问话,柳公公是否还要关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