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为什么?”
“生老病死是常态,能看透的又有几个人呢?”赵姐看了老太一眼,“他儿子,兴许是觉得,死是件不吉利的事吧。”
赵姐去忙她的事了,萧曼一个人在病房门口站了很久,瞧见一个病人被推进贺中平刚刚说的那间关怀室。
那扇门关了很久,门再开的时候,出来时已被白布盖着。
萧曼那天再没打开过她的相机,她知道秦峰会生气,但她终究没强迫自己再去拍什么东西。
所谓记录,到底意义何在呢?
她蹲在医院门口,突然这么想。
那株紫藤萝,连叶子都枯得有些厉害。
秦峰打她电话一直没打通,绕道过来接她,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一路一句话也没说。
秦峰直接把她送回家,去厨房给她煮粥,厨房崭新,所有用具一应全新,秦峰叹了口气,动手做饭。
萧曼踢掉拖鞋,轻轻走过来,从后边环住他,靠在他背上,莫名安心。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秦叔叔,我可能做不了新闻啊,我不怕死缠烂打,你知道我脸皮比城墙还厚来着,但是我真的很怕啊。”
“闪光灯打在谁脸上,谁就要再经历一遍惶恐、迷茫、凄凉甚至绝望。秦叔叔,你说,我们该去打扰他们吗?”
秦峰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来将她圈入怀里,轻声说:“你说记者面目可憎么,能随时随地轻易窥探一个人的人生,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曼曼,你有没有听过,记者还有个称号——无冕之王?要以一支笔,去记录事件与人生,甚至还要去改变另外一些人的人生,总得有人要去做那个残酷者,手刃迷雾,撕开真相。”
“做记者,得置身事外啊。”
萧曼抬头看了眼他,神情寡淡,眸色却清明。
萧曼问他:“秦叔叔,你真的能置身事外么?”
秦峰没答。
“你好厉害啊,”萧曼蹭了蹭他,“秦叔叔,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1.其实很少在作话里说什么东西,今晚破例啰嗦一下,其实我知道很多小可爱只想看看谈恋爱发狗粮的,我也蛮犹豫的,但首先我不是很会写那种齁甜齁甜的文,只能尽我所能地甜。其次,已经尽量将剧情线压到最少了,原谅我吧,这是最后一次花大篇幅写这些东西。
身边有个朋友,做完临终关怀的稿子,抑郁了,但新闻理想不死。
男主的一半灵感,来源于他。
其实有些新闻稿,真的不是那样死板无趣的,如果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赵涵漠的《永不抵达的列车》,比小说还要精彩的特稿啊,“真实更具鼎钧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