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为官?何以为臣?何以退燕?”夙沙护说得轻描淡写,却令他人不禁陷入沉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样才无愧为官,不愧为臣。”尔东辰豪迈的说道。
“退燕之道,在于强兵,涨军士之气,练拼杀之技,布铁壁之局,”夙沙卫说完,转而问道,“兄长,你当时如何说的?”
“我且卖个关子,待你们学业有成时,再来告知你们。”夙沙卫留下悬念,驻足赏鲤,颜萱也停下脚步与其攀谈。
尔东辰与阿漓走在最后,问道,“你奏箫技艺练得如何了?”
阿漓摇头叹道,“能勉强吹奏成曲,但总是断断续续、无法连贯,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尔东辰让阿漓吹奏试试,但她却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露怯,忙摆手后退。
尔东辰眸子一转,计上心来,向颜艺道,“颜小姐,阿漓箫艺不成,恐因无名师指教,昨日我得知泽润斋来了位奏箫名士,正好带阿漓去请教一番,不知能否准允?”
“我替阿漓多谢尔公子抬爱,此事我就不做主了,看阿漓意下如何吧。”颜艺言罢,微笑看向她,而夙沙卫也目移向阿漓,看得阿漓略感纠结。但她最终还是决定与尔东辰去泽润斋,不打扰有情人的气氛。
颜艺听阿漓答应,轻呼一口气,道,“那你随尔公子去吧,不用回来侍候,直接回府便好。”转而向夙沙卫道,“听说夙沙家多藏名剑利刃,不知可否带我去鉴赏一番?”夙沙卫欣然颔首,引颜艺去藏兵阁观赏兵刃。
虽然颜艺表情语气并未波澜,但阿漓隐隐察觉异样,担心惹其不悦,向尔东辰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感觉有人不大高兴……”
尔东辰摆摆手,笑道,“没有啊,你的决定完全正确,巧促姻缘,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不必多想,去泽润斋吧。”
在去泽润斋的路上,尔东辰欲言又止,缓缓道,“其实泽润斋没来奏箫名士,我只是想……”
阿漓打断尔东辰的话,道,“我知道你是想撮合她俩,你这份锲而不舍可以去当媒婆了。”但阿漓觉得如此刻意为之也并非佳径,继续道,“其实姻缘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我们总是如此刻意合适吗?”
“若是顺其自然,以我二哥内敛沉闷的性格,何时才能收获芳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促成一段良缘怎么也抵得上几层塔吧?”尔东辰倒是不以为意,而阿漓觉得强扭的瓜不甜,顺势而为或许更好,但也不再多言。
正信步走着,只见不远处有几个地痞无赖正欺负一名白面书生,阿漓下意识想出手相救,但立即想到自己又无武艺傍身,也非王孙贵胄,哪有实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能暗暗焦急。
尔东辰低声道,“把紫竹箫借我一用。”
阿漓将箫交于他,他轻道声谢,疾步跃至倒地书生旁,手执竹箫,环顾众人。地痞不识尔东辰身份,眼见又要拳脚相加。尔东辰腾起一脚,直踢一人小腿,箫敲二人侧脸,瞬时打伤三人。后面一人要逃,尔东辰飞箫脱手砸其小腿,只见那人一腿跪地,痛得呻.吟。
“还想再打吗?”尔东辰笑着对众人说道,众人摇头连称“不敢了”。地痞正欲落荒而逃,尔东辰将其叫住,“麻烦帮我把箫捡回来吧,多谢。”那人一瘸一拐将紫竹箫小心翼翼交还尔东辰。
阿漓将那书生扶起,问道,“还好吗?”
那书生眉眼清秀,薄唇微抿,身材颀长,还有些惊魂未定,掸去衣上尘土,忙作揖致谢道,“多谢姑娘相救。”
尔东辰也走了过来,玩笑道,“只谢姑娘啊?公子我白帮你打跑地痞了……”
那书生忙摆手,行礼道,“也多谢公子仗义出手,奈何在下身无长物,无以为报。”
“没事,救人危难乃学武之人的分内之事,只是你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招惹了这些地痞?”尔东辰余光瞟到那些地痞并未走远,而是躲在转角暗暗观察,但言语仍是轻松自然。
书生不禁叹道,“唉,在下也不知,便有此飞来横祸。科考未中,家财殆尽,只好做捉刀人,替人代笔写信,贴补些家用,并无与人结过怨。”
阿漓看此人应是出于书香门第,猜是家道中落,迫于生计才出此下策,道,“我是阿漓,那位是尔东辰公子,不知公子你如何称呼?”
“在下风莫言。”风莫言看看满地狼藉,捡起散落的笔墨纸砚,收入布袋,继续道,“今日真是多谢二位,此时我也不宜再摆摊,便先告辞。请问二位府邸在哪,待在下赚得酬金亲自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