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漓四人侍候完主子回仆人院,均感身心疲累。阿漓左右转头,活动脖颈暂缓酸痛,随即将手中兰花灯和胭脂盒送于阿兰和莘玲,打趣道,“多谢这些时日的照顾,以后就继续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二人低首而笑,阿兰先道,“算你懂事,这一年你是没给我们少惹事,以后还是守规矩一些吧。”
莘玲虽只说了声谢谢,但还是将其珍视收好。
“莘瑶,因为那本书我可没钱给你买年礼了。唉……借你的钱也不要了,就当送你半本书好了。”阿漓笑着说道,想来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但还需想办法挣些小钱钱,贴补日常,手中有财,腰杆才硬。
“哼,谁稀罕,等发了月钱,我再给你”,莘瑶顿了顿,轻咳几声,别扭道,“今天再怎么说也该谢谢你,多亏了你帮忙我,才能抢到这本书,谢谢……”
阿漓一时不适应莘瑶和缓的态度,手扩耳外道,“你这么说话我还有点不适应……但不过最后一句话没听清,再说一次呗?”
莘瑶看到阿漓嬉皮笑脸又哼一声,道,“好话不说第二遍,爱听见没听见。”
莘瑶只是故作生气,阿兰、莘玲也为她俩关系缓和甚感意外。阿漓为了进一步搞好“同事关系”,决定举办首届四人组夜谈会,经过四人友好协商,最终确定在阿漓和阿兰屋歇息聊天。
第一次四人合睡,都有些小兴奋,兰花灯在窗角泛着微光,阿漓率先开口问道,“大家的梦想是什么?”此言一出,让她不禁想起导师们眼神真挚的问选手的样子,不禁埋头笑出声来。
众人思忖片刻,阿兰道,“我没有什么鸿鹄之志,就想心中在意之人平安快乐,和顺的度过此生便好。”
“你是想和李进共度吧”,莘瑶调侃道,阿兰不予理会,她继续,“我不想再受穷,不想再受人白眼,我想成为人上人。”
“若想成为人上人,必吃得苦中苦……我无父无母,不奢望侍奉双亲终老,也不奢望嫁人共度余生,做好我的本分,侍候好小姐足以。”莘玲淡淡说道。
“无趣,阿漓你想将来怎样呢?”莘瑶转头问阿漓。
“我就想每天可以回家,吃饱了玩,玩好了睡,睡好了再吃,没啥事烦我,哈哈。”阿漓虽然笑着说出此话,但是心底真的想每天可以回家,以前不知陪伴深意,现在当真好想长伴父母左右……
“给你变个猪圈好了,吃完了睡,睡饱了吃,早晚倒霉……”莘瑶很不满意阿漓的信口胡说,叹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咱们丫鬟生来低人一等,出头之日谈何容易……”
不知何时,气氛变得有些沉闷,阿漓假咳两声,轻松道,“咱们虽不比富家小姐,也好在不愁吃喝,小姐对咱们也蛮好的,比外面挨饿受冻的人强太多了吧,我就知足常乐。”
阿兰和莘玲嗯了一声,但莘瑶并未言语,总有人会心怀抱负或是贪心不足……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元宵佳节已过,走出了元月,春节也算彻底过完,生活又恢复了平常。
阿漓的穿回之法却毫无头绪……既然暂时无法回去,也不能萎靡不振,阿漓拾起尔东辰给的箫谱,从基础音调练起,但各种走音破音令众人不禁捂耳,只有颜艺能伴着箫声悠然饮茶。见众人如此阿漓不禁心态阑珊,练到勉强能吹奏一曲便作罢。阿漓不知是学不得法还是欠缺指点,总是断音有误,时快时慢,自己略感有辱斯文,只好搁置一旁,待有机会向尔东辰讨教。
春去夏来,夙沙家沉忍半年之久,淡去嘉平帝几分猜疑之心,却出了另外一件事,不知该说是喜事还是忧事。
年后,夙沙护大病初愈,传出备考会试之闻,好事者皆翘首以待,想看这传说中的金陵才子究竟是否名副其实。夙沙护虽出身武将世家,却不输文采,十四岁中院试案首,十六岁中乡试解元,而被誉为“金陵俊才之首”。
三月春闱,他又不负众望一举夺下会试会元,众人不禁期待他“连中三元”,甚至金陵赌坊专门设局赌夙沙护能否高中状元,赌他高中者趋之若鹜,也成一时趣谈。
殿试当日,夙沙护对答如流,旁征博引,既富远虑,亦含近措,身负状元之才,却因莫须有的嫌隙,屈居探花,仅得皇帝一句,“才华横溢,阅历尚浅,还需历练。”
试后,朱笔御批,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正六品衔,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正七品衔,虽官职低微,但翰林院素有“储相”之名,可随圣驾左右,升迁机遇自比同榜进士快出许多。而夙沙护以翰林院编修之位侍主,一来可便于嘉平帝监视,以防不轨,而另一来,夙沙护接近权力中心,也可借此了解朝局动向,为夙沙家早作谋划。夙沙护虽只中探花,却也让朝野看出嘉平帝和缓之意,不少朝官登门拜贺,似是忘了之前的避之不及。
颜艺之父颜遂怀却未随波逐流,只是派人送去贺帖与贺礼,待时过事移,旬休之日方领颜艺、颜萱登门祝贺。颜荣因随二夫人回其娘家晏府备寿未一同前来。而阿漓之前随颜艺来夙沙府,便也一同前来。长者在书房议事,小辈们便在府院信步闲聊。
“伯瑕哥,圣上在大殿上问你什么了?”尔东辰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