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我还真有些食不对味了,原来褚英儿时在抚顺的将军府的经历,竟是当质子……这样的童年,想也不会轻松吧。
“不过,这八爷和大贝勒很要好吗?”我问。这么多日,我第一次见有阿哥来登门造访。
“不算要好吧,”殊兰扳手指算了算日子,“快月末了啊,八爷管着内城外城大大小小的账目,估计是来咱们这儿理账的。八爷从七岁就开始管账,从没出过一点儿差错。”
嗯,看来是个学霸了。
在外头坐得久了,我觉得有些冷,于是对殊兰说道:“外面起风了,咱们回去吧。”
那身后的人却没有反应,我扭头看去,只见她正目光痴痴地望着某个方向。我遁着她的目光望去,书房的窗户半掩着,隐约可以见到房中人的身影来。
这点子小姑娘家的儿女情长,哪里逃得过我这个老阿姨的眼睛?我识趣的没有打扰她开小差,这时,远处的姬兰喊了一声殊兰的名字。
“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姬兰已快步走到了我们面前了,瞪了殊兰一眼道:“格格,眼看要变天了,还是回屋去吧。”
“对,咱们回去吧。”殊兰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嗯。”
殊兰脸上泛着微红,孰不知这一切都无一遗落地落在了我眼中。看来这赫图阿拉城里,有趣的事情倒是越来越多了。
兴许是到了月末,贝勒府上也特别忙,院子里小厮们进进出出。
我闲来无事,就在屋里让姬兰教我练绣工,府上找不到一本汉文的书,只有几本用蒙古文撰写的史书,读起来也甚是无趣。平日能活动的范围也不过是别院这一百来坪的地方,我尝试着各种方法找事情做,来适应古代的生活,不然简直像是在混吃等死。
工业革命会发生在十八世纪六十年代,我算了算,现在是万历三十五年,公元1607年。嗯,我多半是活不到工业革命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看看书,绣绣花,写写字吧。
无所事事久了,我也开始思考起了人生来。古与今的文化差异,女性的困境,我现在算是心领神会了。难怪古人十三四岁就结婚生子了,因为实在是太、太、太、太无聊了啊!过了青春期就马上结婚生子,这样女人就可以在家带孩子了,也省得闷得慌,无趣。在这个年代,女人不比男人,有很多工作可以从事,所以倒不如早早嫁人,在家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也能打发些时光。
殊兰好几天都不见人影,本想找她聊聊天,听听城里的八卦轶事,也能消磨些时间。这天好不容易见着她人了,我逮着她问:“府上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可不是光我们府上,而是整个内城都在忙。”
“整个内城?”
“贝勒爷没有告诉你吗?”她惊讶道,“明天汗王要给大贝勒办庆功宴,大贝勒前不久在长白山猎得了两只上好的雪貂,上回又斩杀了狼王,汗王开心得不得了,说赶着立春好好办一场庆功宴呢。”
原来是要办party啊,我说呢。不过这么看来,努-尔哈赤倒还挺器重褚英的,但历史上……努-尔哈赤那么多儿子里面,谁会是接班人呢?前清的历史我着实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多尔衮和孝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是从金庸的书里读来的,自然也是野史的成分居多。
清朝有十二帝,从努-尔哈赤到溥仪,我从头捋了捋。
顺治、康熙、雍正、乾隆……这些都是耳熟能详的了,顺治是清朝入关后的第一位皇帝,那么努-尔哈赤之后,应该就是这顺治的爹了。顺治的爹……叫做,叫做……叫什么来着?
“嘶——”
想到这里,我又是一阵钻心头疼,就如同我每每去想叶君坤时的情况一模一样。怎么回事?明明那个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下一秒就要从我的脑海中跳出来了,可此刻的一阵痉挛过后,脑中竟是一片空白。
一直以来,我的头疼都只伴随着现代的回忆而发作,为什么……这次会这样深刻?就像触碰到了回忆禁区……
殊兰拉着我的手臂撒娇道:“格格,听说这次的庆功宴女眷也是可以去的,不如主子去求求爷,让爷也许主子去赴宴吧?”
姬兰很快打断她,“格格大伤初愈,如何去得了那种场合?你安心呆在府上,别总想着玩。”
“你不想去,不代表格格不想去呀……庆功宴可是大场合,格格肯定会喜欢的!”
“殊兰——”
不知为何,姬兰越是阻拦,我便越是对这庆功宴多了几分好奇。如此绝佳的机会,一晚上肯定能见着不少大人物。再之,我进城以来还没出过这大贝勒府呢!去瞧瞧爱新觉罗家的家宴,肯定会有不少的收获。
殊兰正有些恹恹地站在一旁,脸都垮了下来。我展颜一笑道:“其实我倒是对明日的庆功宴挺感兴趣的。”
“格格,贝勒爷说你还需好好调养——”
“那就我亲自见见大贝勒吧,问他许不许我去,这样你们也好交差。”
“真的!”殊兰听到这句话,双目璀璨,一把环住我的手臂,“格格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