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是你妈!”王丽竺从椅子上跳起来,火冒三丈的大嗓门,震得三层高的挑高屋顶,发出嗡嗡的回声。
客厅里的人全都愣住了,视线集中到王丽竺身上。
王丽竺更来劲儿了:“我看一下怎么啦?!你还是我肚子里蹦出来的呢,忘恩负义的东西!白养你了,当年生下你来,就该一把掐死你!”
“谁稀罕你生我!你倒是问问你自己,你生下我来,真的是为了我吗?你是不懂避孕……”
“小舞!够了!”大舅额头青筋暴起,高声呵斥,“你妈妈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头!要是没有你妈,就凭你那个没良心的爹,你早就流落街头,做叫花子去了!”
王丽竺在一旁抹起了眼泪,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忘恩负义,不孝顺长辈啊!要遭报应,要遭报应的啊……遭天谴,天打五雷轰啊!”胖如陀螺的二舅妈,身为退休医生,却像村妇似的,捶胸顿足嚎了起来。
文舞刚要说话,秦克礼冲她摆了摆手:“我一直同你们说,小舞的妈妈不容易,你们小辈一定要孝敬妈妈。小舞,今天是你不对,你自己要检讨。”
“好啦,好啦,大喜的日子……”刘静娴忙打圆场,“子言,你陪小舞先回房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秦子言拉住文舞的手往外走。
文舞倔强地站在原地,大颗泪珠不断溢出眼眶,吧嗒吧嗒往下滚。
秦子言半搂半抱,把文舞带出客厅。到了楼梯口,想把她横在肩头背上楼,没走两步就作势趴下了。
两人在楼梯上倒作一团,文舞破涕为笑。
秦子言把文舞让进自己的房间。这间套房比文舞的大一些,起居室外还有一间书房。
“你想换睡衣吗?穿我的吧。”秦子言去衣帽间,找了件米色绒里睡袍给文舞。
这里夏天冷气开得很足,却又在屋子里穿厚衣服,盖厚被子的习惯,文舞还不太习惯。
她忍不住把密闭的窗子打开,对着夜空深呼吸了几口,这才转身去浴室冲凉。
秦子言在她身后关紧了窗子,说:“外面湿气太重,你以后记得少开窗。”
文舞很快洗完澡,穿上秦子言的浴袍出来。衣服袖子和下摆长出了一大截,好像唱戏的戏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