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惊讶,居然连深居简出的大皇子也对这个从太妃处来的姑母如此殷勤。他自殷素的事以来,深知让皇帝大为恼火,并得罪了太子。一向低调行事,等待机会再重新搏一把。这种随波逐流的趋炎附势行为很容易引起皇帝的注意,他竟会冒险?
还好刘璟不是那些凡夫俗子,不会一见到新面孔便去行奉承之事。
“唔,怎得没看见璟儿?”安宁张望着,“芙蕖,为我更衣,我要去常宁殿看看璟儿。”
云珩一口茶水喷出,敢情这位姑母最是眷顾憨五哥?
“那个……姑母,听说太子哥哥最近病情反复,您可以去看看他。”云珩下意识拦住安宁的脚步。安宁果然迟疑了,“太子……”“看太子哥哥那副模样,我这个做妹妹的,心里很是难过。”云珩垂下头,尽量表示出哀痛在心。
安宁当即落下泪来,“太子得了这样的病症,太子妃很是尽心。可恨这孩子一点没把妻室放在心上……我这个做姑母的,不得不说一说。”
呷?竟有意外收获?云珩瞠目结舌,“姑母您去劝和了?”
安宁的眼眸在泪光中熠熠生辉,“那是自然。身为姑母,怎能看着他们去做一对怨偶?何况凌夷对太子的好,任谁看在眼里都要感怀一番的。”
对这类扯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云珩向来不爱管闲事,也很厌恶他人用一腔热血和好心去管,毕竟不是当事人,感情这回事本就没什么对错可言。“姑母,您不晓得缘故,还是不要插手他们夫妻事比较好。”
安宁一听,无比惊讶,“珩儿,你怎会说出这般冷情之语?!我以为你同太子交好,定会多劝劝他。”
云珩好气又好笑,“姑母,不是我冷情,而是这些事故只有他们自己解决,我们不好多说什么。”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安宁善良的心无法认同云珩的‘明哲保身’,唔,她把云珩的话定为‘明哲保身’。“没想到珩儿你竟然如此冷漠,你不去,姑母去!”
得,本想阻止这位姑母去看望刘璟,把她引到东宫随便坐坐。没想到这位姑母甚是热心,非要管闲事。怕是上回太子哥哥必费了老大劲才请走这位菩萨。若今次太子哥哥知晓是她引了姑母来此,会不会被骂死。云珩苦笑,安宁又是更衣,又是装了一盒亲手做得点心,看来打定主意要走这一遭。
“那个,我陪您一同去吧。”云珩怕安宁说错什么,太子自从得病,除却对云珩以外,喜怒不由人。
“看来你还是关心太子的。”安宁很高兴,扶着她的手便往外走。云珩看看这个妙龄少女,一点生不出晚辈的心。
东宫一如既往的寂寥,时令花儿也无。安宁走进前院,不由道:“皇嫂那里摆满很多鲜花,太子这里怎得一株也无?”
云珩只好解释,“太子哥哥不让掖庭局送花来,说是花儿易枯萎,看着不喜。”
“可是堂堂太子,这院落摆设还不如寻常嫔御,岂不跌了身份?”安宁皱眉,“待我去劝劝他。”
又来了。云珩懒得再说。
太子妃陆凌夷听舍人来报,带着宫人亲迎出来。“姑母。”又行了礼。安宁执其双手,看她略显憔悴的容颜,“太子缠绵病榻,难为你了。”
“姑母谬赞了。太子是凌夷夫君,为人妻侍奉夫君乃分内之事。”陆凌夷让两人入座,“姑母、公主快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