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拿个二、三十文抓副药吃吃就行了,何况之前家里这么多事,我一点忙都没帮上,如今给我一百文这么大个数,儿子拿着心里也不安……”
他说话时弱声弱气,一副随时都要断气的模样,看的本来理亏的钱老太一揪心,什么也顾不得了。
“行了,别哭了!老婆子我让你吃不了亏的!”
“先前盛文不是说了,每个干活的人都有月钱?老婆子我好歹一个月也有五十文钱,这一百文从我月前里扣还不行吗?”钱老太压着怒意,瓮声瓮气地道。
闻言,张春竹的哭声渐渐小了起来,一下一下地抽泣着。
姚氏虽心中滋味难言,但还是赶忙上前来和稀泥,哄了张春竹又把几个孩子都叫去乖乖睡觉。
一场闹剧看的钱阿宝直皱眉,心中不由叹了一声气。
这还是家里头一次爆发这么大的争吵。
看似和谐的家庭关系之下其实也暗藏着诸多矛盾,只是之前一直没有触及到利益纠纷,所以才相安无事罢了。
钱老太终究态度强硬地拿了一百文给钱盛安,钱阿宝却对钱盛安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好歹也有五十文的月钱,再加上钱老太私下塞给他的,加起来有一百文之多。
做什么事能一个月不到就把百来文钱花的精光?
钱阿宝没忘记,钱盛安当初跟王大虎走的可是极近的。
她心思一动,便打算托李成蹊暗中去探探钱盛安平日里都在做什么。
不止是钱阿宝有所怀疑,姚绣绣也跟钱盛文偷偷咬耳朵:“盛安上次离家之前怎么也有着五十文钱,怎么会这么快就花光了?那师傅当真吝啬苛刻的紧?”
钱盛文皱眉,沉吟一声:“我平日在镇上有时也会去看望盛安,那木匠师傅的确是脾气古怪,夫妻俩都有些小气,但确实还没听谁说起过他克扣学徒工钱。”
“罢了,娘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如果盛安今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她还会这么做。她性子倔,别说是你我,就是爹也管不住。这事儿的源头说来说去还是在老木匠,不论如何,下个月初我得去一趟问问盛安的工钱,这亏可不能再吃下去了。”
“这事儿交给我来,你累了一天别想这些了,快歇下吧。”
姚氏一脸疲惫地点了点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近来忙的像陀螺似的停不下来,实在没多余的精力去折腾这些。
钱盛安一连在食肆里歇了两日,钱老太怕他身体不舒服,一点活也没让他做,是以钱盛安整天窝在楼上的房间里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娘,我歇了两天感觉已经好多了,明日就打算回镇上。”面色恢复红润的钱盛安说道,离还债的期限只剩一日了,他得找周赖子想办法在拖延一段时间。
张春竹一言不发,选择假装没听见,只有钱老太一脸关心地问道:“要不要再修养两日?身体要紧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