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症状在于‘聂氏子’上,只要还背负这个身份,此生也不得解脱。”聂良道,“若有来生,良愿做一介平民,隐居红尘之外,交友二三,闲来赴宴,不受俗世俗物束缚……”
没有这个小人投毒,往后也会有另一个小人作祟暗杀。
自打聂老太爷把持权柄,搅动聂氏内斗不停的时候,聂良就看穿这点了。
除非从根子解决问题,不然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卫応的眼眶布满红丝,水汽弥漫。
聂良深知好友的脾性,这些话开解不了他,若三言两语能开解,卫応也不是卫応了。
“若有来世,応还做光善挚友,你我二人临风望月、奉茶煮酒、畅谈天下,足矣。”
聂良笑道,“你可真是死脑子,被良拖累一世还不够,还想赔上来生。”
倘若不是聂良主动结交,卫応多半还是那个安心坐在窗下品读诗书的文士雅儒,哪里会被卷入聂氏的倾轧和天下之争。提及这点,聂良很愧疚。他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卫応。
倘若卫応因为他的死而耿耿于怀一世,真是闭眼都不安心了。
卫応却不觉得哪里不好,今生遗憾若能在来世达成,那也是幸事。
聂良说了那么多话,精神疲倦不堪,抵御不住身体的疲惫沉沉睡去。
另一厢,卫慈祭拜结束便回去了,一路上维持着沉思的表情直至湛江关映入眼帘。
姜芃姬见卫慈手脚完好地回来,这才放心下来,开始询问正事。
“聂光善真死了?”
卫慈道,“棺椁内的尸体的确是他,众人表现更是毫无破绽。”
姜芃姬叹了一声,“这位仁兄这么快领便当,没几场戏就杀青……真是超乎我的预料,我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欺负他儿子了,总觉得有些欺负人的味道。对了,他们没为难你吧?”
卫慈已经学会自动过滤听不懂的词汇了,例如“杀青”和“领便当”。
“为难倒是没有为难,不过他们士气没有随着聂良逝世而崩溃,反而有同仇敌忾的味道。”
卫慈也是个人精,外人想要为难到他,真需要本事的。
“聂良死就死吧,死了还给我添堵。”姜芃姬双手抱胸道,“他们可有话要你带来?”
因为悲愤而凝结溃散的士气,聂军这是要强行续命一波啊。
卫慈完完整整复述卫応的话。
姜芃姬冷笑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等聂良出了头七,邀战报仇?”
卫慈叹道,“多半是这个意思。”
“那我就成全他们,希望那时聂良的棺椁已经入土,不然的话,被人扒出来可就不好看了。”
姜芃姬作为脸t,拉仇恨的本事的确是普通人比不上的。
这话要是让卫応几人知道了,分分钟拔剑跟她拼命。
她什么意思?
只差明说要将聂良尸骨扒出来鞭尸或者暴尸荒野了。
卫慈嘴角抽了抽,总觉得自家主公那么遭人恨,不是没有理由。
当她的敌人,不止身体要饱受折磨,心灵也要被多番打击。
聂良的心理素质已经够高了,奈何自家主公太能气人,一连串的操作能将人气死过去。
因为聂良丧事,两军各忙各的事儿,没有大动干戈。
与此同时,中诏聂氏第一时间收到聂良病逝的消息,一时间人心浮动,暗中潮涌不断。
“好啊,聂光善死得可真是太妙了!”
“他没了,光凭聂清小儿如何守得住聂氏家业,最后还不得我们出马?不然,聂氏还不得被天下诸侯生吞活剥了。”
谁也想象不到,这话居然出自聂良的亲叔伯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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