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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鹂仍梗着,不肯松口。

“自雪雁撞见你们,也有几天了,你在这里担惊受怕的,看他也没来找你,倒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该是一起担了吗?”黛玉唾了一口,“你说要我们把你赶出去,可你家里一个人也没来京里,你出去了,焉有活路!倒是要我不仁不义了。眼看着你就大祸临头,他连个头也没冒呢。合着只要你心里有他,咬死了不吭声,便是死了,也不干他的事。”

王嬷嬷急道:“姑娘,这不是你女孩儿家家该管的事,仔细脏了您的耳朵,我来处置这死丫头就好。”一边气桑鹂胡作,恐牵扯姑娘的名声,一边又毕竟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怕宋氏真一气之下把她打发出去了。

“他要是真是个男人,叫他老子娘去找太太求亲去。否则,你也别出漱楠苑的门了。”黛玉吩咐道,“要是他是个胆小怕事的,从此就缩了不敢来,你也好收了心。”她看了一眼王嬷嬷,“嬷嬷是她干娘,也说说她。”

好在桑鹂到底没看走了眼,只过了几日,宋氏便来找黛玉了。

“园子里养鱼的柳婶儿,捆着她儿子来我这儿请罪了。她夫家原来是我们家里的采买,一病去了,家里头就孤儿寡母的,过的不算宽敞。她儿子我看了眼,倒是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有力气,也肯卖力气,说自己有捕鱼的手艺,想娶你院儿里的桑鹂。”

黛玉微咳了一声,指着王嬷嬷道:“桑鹂姐姐父母都没了,王嬷嬷是她干娘,应当由她做主。”

王嬷嬷忙道:“这丫头是林家的家生子,亲事怎么说,全听主人家的话。”

宋氏笑吟吟地道:“你去问问她,要是她不嫌弃柳婶儿家穷,我倒觉得这亲事还不赖。”

王嬷嬷千恩万谢的,出去领了桑鹂进来谢恩。

桑鹂倔了几天,发现自己并非所托非人,大悲大喜,只跪着又哭又笑的,给宋氏同黛玉磕头,宋氏道:“哭什么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高兴这门亲事呢。刚才你干娘说你是家生子?柳家清苦,你知不知?”

这桑鹂却是早知道的,然有情饮水暖,况她也攒了些体己,日后出去做点小本买卖,两个人都年轻肯干,日子只能越过越好的。

倒是黛玉心里一软,盘算着要给她多添点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