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眼珠子转了转,熨帖了几分:“那我要是功课做得不好怎么办?”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林徹道,“老想着别人怎么看,才容易写错的呢。”
黛玉心里既有了主意,便放下心来,找二哥要了前头几章的《玉山亭》,一口气看完了,只觉得文辞质朴又有趣,偏巧林徹给停在了一个关键处,急得她恨不得立盯着二哥把下一章写出来。
“你回去把红刀门的几个女弟子的招数配诗写了。”林徹打起了歪主意,“这样等你交完了你院子里的功课,我这儿就能写个七七八八了。”
黛玉推迟道:“我怎么能写!我仿二哥的诗仿不来。”都说林徹的诗有其外祖宋子宜之风,但她却反倒更喜爱二哥的一气转成、清韵秀朗,倒也曾模仿过,只是既用了“仿”字,就难一气呵成了,反失了本意。
“就是要同我的不一样才好。”林徹知她有顾虑,宽慰道,“最前头那几段有几首诗,明显不是我的手笔,你没看出来?”
黛玉一愣:“我当二哥特意仿女子口吻——是谁?”那几首诗或精巧心思或旷达肆意,看着风格迥然不同,若是同一人写的她不禁起了比较一二的心思。
“《祭苏铃》是大嫂子写的,”林徹微低下头,会意一笑,“另外两首,是出自东阳刘家的三姑娘之手。”
未来的二嫂子出身名门,黛玉虽与她素未谋面,也知京里的命妇们对她交口称赞,竟不知她是个这样胆大的一个闺阁小姐!那首思别诗情意绵绵,若真是刘融山写予二哥的……她抬起头,怔怔地盯着林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定亲前隔着屏风远远看过刘三姑娘一眼,此后便没见过她,更别说坏大规矩了。”林徹道,“不过她兄长与我交好,托他的福,偶尔能以书信会诗文。”匆匆两语带过他们的交往,面上却是会心的笑意。
若单是林徹请她,黛玉还不一定愿意提笔,可有葛韵婉、刘融山诗作在前,她便有心要一展文才了,只是却还有另一个“功课”要交。
桑鹂也知自己惹了祸,初时只觉得无怨无悔,若是为心爱的人,便是死了也值。待王嬷嬷与她分析了利弊,晓得要连累姑娘时,方有些后怕,短短几日,也没人罚她,她自己茶不思饭不想,憔悴得不像话。
黛玉叫了她来:“那个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