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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忍住抚开薛忱蹙着的眉头, 看向他手里那?把乌发, 微扬下颌, 问?道:“你还没弄完么?”

方才就是这样,他非要拿她的头发打结。昭瓷猜这是有什么寓意的, 但?他不说, 她也没力气去纠结, 太?累了。

反正他答应会再给她拆开的。

“快了。”薛忱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 眉心处留着点温热。他一弹她的额头, 身?体悄然后撤, 想要挪开手,又没舍得,在她耳垂轻轻一勾。

很?好奇她喜欢什么样的, 不喜欢什么样的,又衬什么样的。

“还有九次吧。”他不厌其烦地将两人的发丝缠在一处, 打个结,又拆开再结。

薛家有很?多烦人的传统。譬若祭典,譬若祈神?节,譬若各种同?结发类似、毫无道理的习俗。每逢那?时,所有人都在做各种没意义的事,去讨个虚的兆头。

年年他都觉得厌烦。如今,倒也会突然想起那?片夜里绚烂升起的花火。

“那?你弄快点。”昭瓷愈发困,掐了自己一把,在心里数着还有多久才到一炷香。才能?离开这,回?三七客栈睡觉。

识海里,石罂花也已经睡着了。毛线在身?侧乱糟糟地缠成?一团,被根针穿过,串着刚织了大半的毛衣。

昭瓷知道它是营养过剩,得花时间消化。那?她呢?她是不是最近吃得太?多,消化不了,所以才总想睡觉。

但?这样的地方可不兴睡,没准一睡就不用醒了。

她托着腮,一会儿看坐在树下的灰狼,一会儿看挂在树上的卯日灯,心里困惑。

石罂花可以吸收那?朵石罂花二?号的植核,为什么卯日灯,就不能?带走这个卯日灯二?号的灯芯?不说带走了,它两碰在一起压根就没任何反应。

挂着的那?盏灯,只能?摸,摘不了也碰不掉。

那?就不带出去吧,昭瓷惋惜地想,又开始琢磨得去哪找灯芯。阿紫会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