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寄终于把头抬了起来,释传才停住呼唤。
他定定地沉沉望向宋寄,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眼眶也沾了湿润的红色。他学着宋寄的样子,也长长地吐了口气。
释传把手收了回来,枯瘦的手掌蹭了蹭自己盖在腿上的绒毯,然后又把手往外挪了一点。
他没说话,静静地靠在轮椅上等了一下,比他预想的时间要久一点,宋寄才试探着和往常一样将头搭在他的腿上。
即便头发被剪的很短,宋寄的头发还是很软,释传手掌内侧还留有不多的一点知觉,他轻轻揉着宋寄的头发。
“如果能重新回到那天,我想我还是会进去,无论你的意识是否清醒。小寄,在我们都还很小的时候,你总说我很勇敢,回家的那条路那么黑我都能一个人走,但其实不是的。”释传顿了下,软掌蹭到宋寄的眼前,又替他擦了擦眼泪,“那天在没看到你前,我有多害怕是你想象不到的。以至于当我听到我可以和你一起死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兴奋。”
从头搭在释传腿上开始,宋寄就一直在颤抖,说不清是愧疚导致的还是也和释传一样太过激动。
听到这句话他茫然怔松地将头抬了起来,一瞬间感觉脑子又运转不过来了。
释传苦涩地笑了下,“活着有太多意外会发生,比如你又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但如果可以和你一起死,那这就是我和你不会再有变数的结局。”
“小寄,在又一次要失去你这件事上,死亡一点都不可怕。”
屋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斜风雨不停地拍打在药房的玻璃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