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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得宋寄根本无法下咽,立马吐了出来。他弯下腰去够床边的垃圾桶,伸手时肩膀拉扯引出一阵钻心的疼痛。

月光下,窗内的少年弯下腰再也没直起来,抱着勾过来的垃圾桶哭了起来。

一开始他只是无声地啜泣,一点声响都没有,只能看得到他佝偻的肩膀在止不住的颤抖。后面发出了声音,楼上邻居养的那条狗又叫了起来。

宋寄立马捂住了嘴,哭声变得隐忍,腔调也变得怪异。像一座无法迸发,内里却早就沸腾了的火山。

宋寄觉得自己这一年很棒了,他每天都很积极去面对那么多那么多破事。

他没有抱怨冬天洗碗水太凉。

没有抱怨工资太少。

没有抱怨为什么要被犯病的母亲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就是因为太积极了,很多事情他都忘了。

他忘了他也才十六岁,撞他的那个高中生,说不定应该反过来叫他一声弟弟。

他忘了母亲做的饭是什么味道,好像他也曾抱怨过,母亲做饭总喜欢放多多的味精,都夺了食物原本的味道。

他更忘了,上一个冬天,释传给他买糖炒栗子的时候,是不是也说过“你这小鬼怎么就那么喜欢吃街边的小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