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朝前走一步,野猴子灵光突显,居然把“王八盒子”倒了过来,用枪口对着我,爪子按在扳机上,把我吓了好一大跳。
我退后两步,野猴子往枯藤里一钻,发出一声惨叫,眨眼工夫就没影了。我听野猴子叫得凄厉,顿觉枯藤后面有蹊跷,跑过去拨开枯藤,就发现后面有一个不大的洞口,那口子里涌出一股冷气,冻得我直发抖。
我正奇怪着,搞不明白这普普通通的洞口,怎么会这么冷,跟开了空调似的飕飕地直吹冷气。而那野猴子钻进山洞叫得这么凄厉,山洞里必定有古怪。我拿手电筒照进洞里,里面黑漆漆的,都是板结的干土,连一片草叶都没有。
我想钻进去看看,又想起猪头还没影子呢,我被他拖进山洞,这厮自己倒失踪了,这个情况很怪异。我又扭头朝我躺的地方照了一遍,这座山洞并不大,一眼就能看个彻彻底底不落一点,除了对面一片藤蔓,再没别的东西。
我琢磨着猪头可能藏到藤蔓后面去了,扭头正欲走过去看看,就听到身后山洞里发出“咯咯咯”的怪响,像是什么东西敲打出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忙扭头回去看,手电光赫然照到山洞深处张开的一张血盆大口。
我大叫一声,扭头就往山洞外跑,却发现一双腿怎么也挪不动分毫,我浑身抖如筛糠,心里咯噔一声,暗道:“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
我被定在原地,怎么都挣不动,不知道撞了哪门子邪,急得一头一身都是汗,连扭头都扭不了,满脑子都是那张恐怖的血盆大口。山洞里“咯咯咯”声越来越响,我暗叫不好,那血淋淋的大嘴难不成要出来吃我了?
我脚不能动,双手还能自由活动,便把手扭到后面上下劈砍,让那血盆大口离我远点。劈了两下,我好像被人从前面推了一把,整个人就滚进山洞,在洞里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拖着,大洞小洞地绕,山洞里都是固化板结的山壁,磕得我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手脚简直要断掉。
我被拖到山洞深处,那拖我的东西悄然不见了。好在我拼死抱着手电筒,那手电筒的质量端的不坏,这么磕碰起来还能用。我打亮手电,发现自己手上脸上全是血,身上衣服破了十之六七,到处都是窟窿,说不出有多窘迫。
我环顾四周,发现前面是一处断崖,断崖与地面落差有二十多米,断崖下是一片有好几个篮球场那么大的空地,空地上长了一棵极其庞大的树,那树盘根错节,光是树冠就把空地给罩了起来,看那大树树冠亭亭如盖,倒是很像榕树。
我瘫坐在地,全身要散架似的,身上擦伤面很大,要不是这些年高强度军事训练锻炼出来的一身好筋骨,肯定早就挂了。我试图用对讲机联络毛三和猪头他们,发现搜寻不到附近电台,只能作罢。
四周庞大的黑暗让人绝望,我琢磨着得从悬崖上下去,我总觉得拖我进来的东西还在附近,再被它拖来拖去我就得玩完了。那绝壁上爬了不少藤蔓,还错落地长了不少叫不出名字的小树。我以藤蔓和树干借力,很快下到断崖底下,大榕树的树冠就在不远处了。
树冠像一把巨大的伞一样张开,从几十米高的树枝上垂下的气生根倒插进地下与枝干交叉在一起,形成稠密的丛林。树冠里静悄悄的,整个世界只剩下我的脚步声。没任何征兆的,我又听到“咯咯咯”的怪声,像是有人在深夜里锯木头,我心里一沉,暗道:“好你个怪物,当我好欺负啊,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一肚子气全憋到胸口了,把中正式步枪端在手上,朝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找过去,心里打定了主意,看到那东西二话不说,先给它来两枪再说。
那“咯咯咯”的声音听起来就在耳边,找起来却远不是那么回事,我穿过密布交杂的气生根屏障,找了大半个小时,那玩意儿还在那儿“咯咯咯”。我所有的耐性都转为一腔怒火,心中的恐惧感一扫而光,只想早点找到那怪物,给他先喂几颗子弹。
穿过一重屏障,我忽然听到吱吱的叫声,循声找去,发现野猴子正以倒挂金钟的姿势挂在我头顶四五米高的树枝上。那家伙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朝我龇牙咧嘴摆凶相,还拿松果子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