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郁闷地摇摇头,毛三道:“好,锁开不了,咱们就用炸药来炸,我总得把它给弄开。”
毛三把背包给卸下来,掏出两捆炸药,给我和牛小跳一人一份,猪头还呆坐在泥巴里,被毛三好一通大骂。猪头磕磕巴巴起来卸下炸药,豆大眼泪连珠线一样往下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猪头这样的人哭,他边掏炸药边哭诉:“我的小六就这么没了,以后我在道上还混个啥呀,老九街双神偷去了一个,还双什么呀?”
毛三恼怒喝道:“你哭什么啊,给我像爷们点。”
猪头一向对毛三言听计从,被他一吼,只能拼命抹着眼泪。小六同我们一路历经生死,我对他莫名其妙的死去,心里也很难过,更觉得猪头这人虽然一向以欺负小六为乐,到头来还是他最关心小六,着实觉得此人是个性情中人,心里好一阵感动。
铁门周边全是淤泥,我们铲掉黑泥巴,露出下面结实的泥土,又朝下挖了两米多深,泥土下面露出大块黝黑的金属。我心想,这下完了,泥土岩石下面全都是浇铸的金属,这下连炸弹都没办法了。
毛三也傻了眼,他又选了个远一点的地方开挖,挖到同样深度,下面也露出黝黑如炭一样的金属。水牢底下竟然全部浇铸筑了这种奇怪的金属,这完全超出我的想象,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蒙古人当年绝不是为了造墓那么简单。
毛三嚅动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水牢里变得异常的安静,我听到每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个时候,我恍惚听到铁门底下传来沙沙摩擦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里面扣铁门,这一发现吓了我一跳。
毛三显然也听到声音,他用铁铲敲了敲铁门,铁门背后的声音对毛三的敲击不管不顾,兀自在那儿抓来抓去,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正挣扎着要出来。
我和猪头对望一眼,猪头的一张胖脸也吓得苍白如纸。牛小跳跟看大戏似的瞪着铁门,还蹲在边沿上去看,眼里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那挣扎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响,我的心扑通直跳,毛三把铁铲在铁门上用力拍打两下,金属相击的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疼,而我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人在喊救命,我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头皮都快炸了。
凭我的想象力,根本没办法弄明白,世界上竟然有这等奇事。
毛三的脸色也无比难看,以毛三的精明,他可能也听到铁门背后传来的声音,他蹲下来,把耳朵贴在铁门上。听了片刻,就皱起眉头。
猪头嚷道:“坏了,难道小六自己溜进铁门里去了?”随即又拍脑袋,“不可能啊,小六那三脚猫开锁功夫,我都捅不开的锁,他小子就只有哭的份儿了。”
毛三焦躁起来,抡起铁铲就砸箍尾金鱼铜锁,直砸得火星飞射,铜锁和门环连边儿都没掉下来一块,这个办法看来行不通。
我们陷入僵局,不知不觉中,水牢底下的水淹到我的脚踝,我发现这一事实的时候,就看到前面水坑的水已经涨得老深了。水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上涨,片刻工夫,铁门又重新被淹进水下,铁门下的声音也跟着消失。
毛三说:“不行了,看来我们是弄不开铁门了,得赶紧出去,否则得被淹死在水牢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