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想着,把小五的封地,迁得离京城近近的,可好?或者干脆召回京来住着。至少,这次先为了嘉兴的事召他进京暂住,娘年纪也大了,想他想得厉害。”
第237章 谢幕(三)
那晚剩下的一两个时辰,我没能睡着。翻来覆去,想的尽是嘉兴。
她说,她“全部”都不后悔。
她说和井源在一起的最后的时光,是她“最高兴的”,但却又没有留下关于陵墓安排的话。若她留下遗言,要求合葬,我一定会准,偏偏她没有说。
到底是她临终之际顾不得这些虚礼,还是她确实并无合葬之意,我已无从知晓。
第二天一大早,照例该向太后请安。我双眼肿得桃儿一般,怕被太后看出端倪,只好托词风寒,身体不适,着人去清宁宫通报一声,又命人透给胡善祥知道。
我和胡善祥之间存在着某种默契,轮流去太后身边尽孝,而永远不遇见对方。胡善祥虽然被废,却始终认为自己是太后的儿媳,她们婆媳感情很好。
然而下午偏偏太后又差人问起嘉兴。我只顺着黑蛋昨晚撒的谎,说长公主生产之期尚未到。太后仍在病中,爱女薨逝的噩耗必将雪上加霜,我想能拖一日是一日。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太后派人来问,我派人敷衍回复,却不敢去清宁宫当面见她。
十月十三日清晨,清宁宫来报,说太后起床时突然晕倒了。
我慌忙赶到时,她刚刚醒转,见到我,含着泪问:“嘉兴她出事了是不是?”
我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笑道:“娘,嘉兴好着呢。”
“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