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听说王府有仆役,偷了主子的茶来喝。

大哥可怜他们出身穷苦,说无非是些茶叶,情愿包庇。

我也并非想要穷究,只是因此听说有穷人家一辈子只能喝苦菜叶子泡水,没喝过茶,就好奇现在王府下人们喝的到底是什么。于是拉上老三,借口要依次尝一尝看是谁偷了我们的茶叶,去后厨偷了几把下人喝水用的壶来。

浅褐色的水倒进杯里,我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老三也吸溜着啜了一口,苦得俩人半天合不拢嘴。大哥在旁笑,我和老三上前抱住他无论如何也给他灌了一大杯。

当晚我们三个就都开始发热。

那时爹偏偏不在,娘一个人,打理着一座燕王府,照顾我们兄弟姊妹共七人,本就费心劳力,三个儿子同时发病,娘衣不解带目不交睫,日夜在我们之间奔波照料,累得瘦了一圈,面颊都凹下去。

过几天,我和老三好了,大哥则病了更久。等他烧退了,他的腿却没了力气,不听使唤了。

太医说,我们发病,或许是因为饮食不干净。

爹回来得知长子瘸了,大发雷霆,要将掌管膳食的仆役们下狱问罪。大哥却说,是他去后厨查看时口渴,擅自用了下人们自用的壶,不怪下人。将我和三弟犯的错瞒下,甚至将罪过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爹仍旧怒火难消,被娘和大哥劝下,最后是皇爷爷下旨将燕王府掌管膳食的人全都处置了。

我没有向大哥道过歉。老三大概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