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命礼部议定丧礼仪程,礼部奏称一应丧服礼仪除遵依大行皇帝遗诏外,其余都按去年八月太宗皇帝的礼制为宜。黑蛋准了。
打听得他进了后宫,又要先去坤宁宫,皇后有话同他说。
我便把孩子们打发给奶婆和小莲等人,在东宫静静地等他。
到了傍晚他才回来,一进门,我迎上去,四目相对,他痴痴地凝望着我,大步上前紧紧将我拥入怀中。
一抱,就将我原本无数想问的问题都抱得烟消云散。病得如何了?到底有没有生病?到底有没有去南京?如果没去南京去了哪?为什么有事不告诉我?为什么让胡善祥写回信?
……
上次朱棣驾崩,他抱着我就哭,这次他抱我,却哭不出来,也说不出来了。
我轻轻摸着他的后脑,又拍着他的背,所有的疑问化作一句:“若心里苦,你就哭罢,我陪着你。”
他用力地抱着我,摇了摇头。
“累了?”我又问。
“嗯。”
彼此相拥着站在那里不知道多久,好像连时间在内,一切都忘了。
我脑袋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去想,只是感受着他怀抱间传递过来的汹涌的情绪。
直到他臂膀力气渐渐松了,我说:“若不想说,就先不说了。早叫范进备了热水,我服侍你沐浴罢。赶路辛苦,明日又少不了劳累——除了大殓的礼,前朝后宫,也多的是事情要你拍板。”
他点点头,便任由我牵他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