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曾说,她从决定进宫那天起,就断绝了男女母子之念,一心要在宫里搏出一片天地。
我向来敬她,事事以她为榜样,却唯独断绝不了尘念。
孕期精神再不济,我也将太孙宫管束得井井有条。太孙不在,太孙宫也没乱。
我想,就算他不爱我,若我能管事管得如姐姐一般,或许我于他而言,也是不可替代的。
太孙虽然瞧不起我,却也认同我为他管制后院的本事。崔尚仪接任尚宫之后,新官上任三把火,说要整顿后宫,经陛下和昭容允准,重整人事,提拔了一批人,许多都是从我殿里出去的。原有几个人是姐姐在时专门为我调/教的,我不舍得放,崔氏说是太孙向她举荐,我也就放了。
熬过了酷暑,寒冬,过年时太孙和太孙嫔回宫,宫里在文华殿铺好了月子房,也在全国范围内挑好了伺候生产的“三婆”进宫,随时备着。
太孙将太孙嫔护得密不透风。不仅向陛下讨了圣旨,一概请安问礼都免了,还将除了太子妃外其他后宫女眷的探望也一概婉谢。
我沾了孙氏的光,也一样不必请安问礼,不必接待来人,可以安静在月子房养胎。
菊芬和菡清看了太孙在隔壁围着太孙嫔团团转的架势心里不痛快,虽然不敢在我面前流露怕我伤心,面上还是会带出一二。但后来几天太孙来我这的脚步勤了,她们也就没了怨气。
他再怎么不喜欢我,再怎么记恨我横刀夺他的太孙妃位,终究还念着这个孩子。
这是他的嫡子。
如果不出意外,也将是他的长子。
嫡长子的地位,无可撼动。就算他再宠孙氏,也拗不过祖宗规矩,拗不过前朝大臣。
但太孙嫔与我怀孕日子太近,我怕她抢在了我前面,令事情横生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