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道:“皇爷爷若了解父王为人,便该知道,父王不会做弑父弑君的事。怕只怕他以己度人,本就多疑,再经不住二皇叔挑拨。”
我刚要接话,听得门外范弘又焦急又不敢高声地一遍遍喊:“殿下,殿下!”
两人连忙翻身下床让他进来回话。
范弘显然是一路狂奔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纪纲回禀说有权妃当年身边的宫女指控婕妤谋杀权妃,婕妤身边的宫女太监受不住刑都已经招了,刚刚汉王陪陛下亲自审婕妤去了,听说还没问几句话,就上了刀子一刀一刀地剜。说要‘慢慢凌迟’,今天不招,留一条命,明天继续,明天再不招,留着命,后天继续。”
凌迟本就是一种让人生不如死、只求速死的残酷刑罚,还要如此“慢慢凌迟”。皇帝的愤怒和恨意可想而知。
一个肌肤如玉的美人,居然忍心看她被一刀一刀削去皮肉。
截至昨晚,还是夜夜承/欢的宠妃,一夜之间,恩情顿消,化作乌有。皇帝竟要做到这么绝。
当年查权妃案时,吕婕妤作为六名朝鲜贡女之一,也曾经名列我和黑蛋的怀疑名单,但经过调查,已经排除。这次必定是纪纲将宫女太监屈打成招之后酿成的冤案。
“这回随驾的宫女太监,都是昭容娘娘安排的,”我问:“若真是权妃当年的宫女,按理说不会选来伺候,应该留在金陵,怎么会平白跑到北京来?”
范弘道:“姑娘啊,陛下现在已经气疯了,他哪里还会管这些。”
黑蛋问范弘:“你回来路上,可有人见着你?”
范弘道:“奴婢特意兜了大圈子,然后从后门进的院,应该没人瞧见。”
“那咱们便暂时假装不知,等着看皇爷爷接下来如何处置。”黑蛋道:“你继续打探着,小心留神,别被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