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珠本是难过伤心着,忽见向漠北抬手指向他自己心口,她顿时惊得面色发白,甚么话都不敢再说。
五年前她曾亲眼见过向漠北抠着他心口上那道伤疤的疯狂模样,哪怕她当时尚且年幼,然她记忆犹新,自那之后,但凡与他心疾有关之事,她都不敢提及,生怕再看到她疯了一般的小哥。
她眼中心里的小哥不该是那般骇人的模样。
即便如今向漠北已决意再入棘闱,她依旧不敢轻易去碰他心底的伤,自当年怀曦去后他冷静下来至今,如他眼下这抬手指着自己心口的举动,向云珠还是第一次见。
这如何能不叫她心慌?
她固然为楼明澈不为项宁玉医治而难过伤心,可她从不曾想过为此伤到她的小哥。
向漠北见她心惊,伸出手去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宽慰她道:“我没事,无需担心。”
然而向云珠还是紧张得将他的手紧紧抓在了手里。
向漠北由着她,又温声道:“在我们所有人眼里,先生的确是无疾不能医的神医,可先生与我说过,他不是神医,他无法医治这世上的任何一种疾病。”
曾经他也以为,先生连心脏都能为他换成怀曦的,让本该死去的他活了下来,先生的医术不仅是登峰造极,更是出神入化,有如神仙,无疾不治。
但在先生传授他歧黄之术后他方知,先生并非他所想的那般在治疾一事上无所不能。
先生也同这天下所有人一般,□□凡胎,并非天上神仙,逃不过生老病死这一人生必然。
“先生并非不愿意医治宁玉兄长,而是先生他做不到。”一如幼时哄最好撒娇哭兮兮的向云珠那般,向漠北一下又一下慢慢摸着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