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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这两人又是一阵互相剖白,待袁耀手下人将孙家门前的尸体和血迹都清理干净,打发掉其他人之后,他们这才下马往家门口走去。

孙婺将马系回马厩,返回前门时又说:“……如今我才知,这世间竟是连兄长也是靠不得的。我父亲去的也早,耀儿,这世间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

陆绩默默跟在她身边,虽是被这话惹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下却总算是松了口气——既然孙婺今天不打算和袁耀对质,他也总算暂且不用暴露自己了。

大孝子继续表忠心:“母亲放心,世间叛逆虽多,儿臣却是向来最敬重您的。”

“我对你再放心不过。”孙婺对他露出一个笑,又忽然转了话题,“幸而孙策这逆党上一世遭了报应,死在了五月初五,如今想来真是大快人心。”

孙婺这话一出口,陆绩如遭雷击,原本放下来的心又瞬间被提了起来。

而袁耀正要颔首,忽然想起不对,面色一下子变了,“母亲、母亲怎知……”

孙婺眼神在他脸上逡巡片刻,从他的神色里确定了所有事情之后,便不太耐烦与他继续周旋,“大丈夫何必做小儿女之态,有什么事与我直说便好,何必一边与小孩子说了,一边又要瞒着我?”

这话一出,三人之间立刻产生了诡异气氛。

袁耀目光落在现场唯一的小孩陆绩身上。

这个孩子唇红齿白,长相很有小孩子的稚嫩可爱,虽是早慧,却也时常一副纯真模样。

对袁耀来说,孙策死亡这件事只是个意外,与他想要孙婺记起的事情并无关联,于是他从未同陆绩说起过。陆绩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

自己语气虽重了一些,但气氛变化有些超出寻常,孙婺正想要询问,陆绩却朝袁耀施了一礼。

“这事怀山兄托我瞒着,可我想着,阿婺既然已想起从前恩怨,孙策之死于她便也是件喜事了,倒不如和盘托出,怀山兄切勿怪罪。”

陆绩说话时声音平和沉稳,手心里却是攒了一手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