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心里永远种下了懊悔的种子,以至于日后无论他怎样奋力追求功业与人生的幸福,都永远无法忘却今天的怯懦、耻辱与羞愧。
突然,就在提洛斯身后,人群中传来齐齐的一声惊恐的大喊。
接着有人悲恸地哭了起来。
南娜那里终于传来了弓弦响,战神眷者大骂一声牛粪,马上扭头又去取了一枚羽箭,搭上弓弦。
提洛斯脸上肌肉抽动,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不回头。
但是他不能回头。他没有资格回头。
他生来是个懦夫,自始至终他从未想过要付出一切,去保护,去换回那个与他纠缠了半生的女人。
算来他人生所有不堪承受的挫败,都与这个女人有关。
她就是为了折磨他而存在的。
围住法老的卫士与代理祭司也完全不敢回头,生怕脚下慢上半步,那个浑身羽毛的怪物就会赶来,将他们的王也二话不说提上半空。
于是,法老的卫队和扛着王船的水手们如同丧家之犬,急急忙忙地奔向前方。
谁知在此刻,背后突然轰地爆发出一阵欢呼。
有人在奋力鼓掌,也有人大声赞叹。
听起来,局势竟有了莫名的转机?
谁知提洛斯的双肩猛然一紧,沉声下令:“不要回头,立即离开!”
代理祭司与卫士们都觉得很有道理:这转机也许只是表面假象,甚至根本就是引诱他们停下脚步的幻象,怪物也许转脸就会来攻击他们的王。
只有法老一个人明白,经过今天这件事,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为那个女人担忧或是欣慰的资格,只有继续这样别过脸,欺骗着自己,在耻辱的道路上继续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