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中热气蒸腾,一锅锅的蒸菜不断出锅,滚烫的蒸汽来不及排出。
厨房的高温将蒸菜的师傅们热的面红气喘,汗流浃背,但手下的活儿一刻也不敢停歇,仿佛屋中正有人打着密集的鼓点催促他们,直把宴席备得如同打仗一般。
而房中的小帮工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急匆匆的将碗盘摆放整齐,花纹一一对应好,。
或是细细的摆上鲜艳的紫苏叶做盘边,一个不留神就被大师傅拿住错处,被逮着辫子狠狠的训一顿。
“木下,午宴可准备好?现在该上冷盘了,大家都在等着上菜呢。”
藤木是个急性子,眼见大厅里已落座,君臣们干瞪眼尬聊有一阵子,他急急跑来依在水汽腾腾的门框边催菜,一脚踏在门外,随时准备抽脚离开的样子。
大师傅拿起搭在脖颈上的布巾摸了一把汗,扬了扬手里的大炒勺:“布宴!”
他话刚毕,门口便流水般进来几十个小侍,齐齐的走进后厨,捧起在冰水中镇着的冷盘,整齐的往大殿去了。
小侍们如水流一般从门口进来又出去,前后脚的几个穿长袍的阴阳师扛着一个水缸进来了。
那水缸足有一人高,顶口用木盖封住,周身密密的贴着黄纸符,缸肚上画了两个鲜红的符阵。
几个瘦弱的阴阳师吃力的扛着水缸进了膳房,水缸兀自不住摇晃,引得这几个阴阳师左支右绌,及至落地纷纷松了口气。
“木下师傅,这个海花枝现在打开吗?”
最小的那个阴阳师刚来府上几个月,看起来还未成年,他不住的擦着汗,挺括的紫灰色绸衣被一把抓在手里,已经成了糟糟的一团,头冠早就被他扯下来夹在胳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