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回应很快速:“我在。”
“没有,”商渝也不明白自己突如其来的感动是因为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把电话挂了。”
“不会挂,”聂文柏那边响起纸张翻动的声音,“商渝,我接下来的假期只属于你。”
商渝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头发乱糟糟的自己倏然一笑。
“好啊,”他扣上最后一颗纽扣,“作为交换,我的假期,现在任由你安排。”
他拉开窗帘,夏末的光热一股脑涌紧狭小逼仄的出租屋,仿佛一个广大灿烂的新世界在向他招手。
商渝想,还有两个月零三天。
我有点等不及了。
……
青年时期的商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认为自己是游荡在冰冷城市里的一道孤独游魂,他在夜色中游荡,在教室里做不可能的梦,想有个人能带自己离开这座冷冰冰的城,是谁都无所谓,他只想逃。
可他又能逃去哪儿呢?他无家可归也无人在意,与其说是求学不如说是流放,那时的商渝被孤独感逼迫得发疯,甚至想不到自己为什么想逃。
明明也没什么好逃的不是么。
等到后面再回顾那段灰暗无趣的日子时商渝才能想明白那时候自己心里充斥的焦虑和渴望是在索求什么——家只是个象征,他想要的是他人的爱,是有人能给他一个“未来会很好”的希望。
所以商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认为,自己对聂文柏的执着并不是在发疯,这人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更像是某种象征或是意义,给了他一个努力向上的理由,成为了他心里的月亮。
是聂文柏救了十八岁的商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