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脸色一沉。
“被那些虫子咬了之后,大家反应都不一样。有些一晚上都撑不过去,有些呕吐,有些整夜发高烧。但是只要没断气,晚上就会继续被拿去喂虫子。”小孩儿说,“本来我也快撑不住了,发了高烧,烧得昏昏沉沉,周围不知不觉只剩下了我一个。但是我还是没有死。我看得出来他们很高兴。”
“他们给了我更好的吃食,更好的衣服。但是我偷听见他们暗地里讨论,晚上要拿更大的虫子来咬我——我装作肚子疼,趁他们不注意放了之前被咬的时候攒下来的虫子,跳了暗河,运气好才逃出来的。”
这几天是雨季,青州的暗河这才丰盈了起来。
“他们好像不是青州人。”小孩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们水性还没我好,也不懂那条河是往哪里流的。”
“你小子运气不错。”江逾白赞赏道。
何止是运气不错——在被虫子咬的时候居然还想得到攒几只,拿去对付那些青衣人居然还成功了,可谓有勇有谋。
蓑帽一愣,随即愤恨道:“他们还在研究这些害人的东西?还拿这么小的孩子做手脚?”
“研究害人的东西,这倒是不一定。”江逾白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小孩儿,见他能跑能跳,虽然瘦弱,体质居然比一般的孩子还要好——看他拖着一群追兵活活逃到了飘渺山,这就可见一斑,“但做的的确是大逆不道的恶事。”
小孩儿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想过去报官,但是他们都不听我的。”
可不是,大灾当头,人人自顾不暇、焦头烂额,此时一个疑似邪教的组织出现,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腾出手来接这个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