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阿琰,你先放手。”江逾白低声说道,视线不住漂浮,却在一片白茫茫里找不到一个停栖的点,“今日的事且不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师父也有错。你有什么想说的,咱们上去慢慢说——”
“哗啦”一声,周琰从水池中站起。他本就比江逾白要高,这么一站更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他的眼眶原本只是微红,现在看来竟是红得快要滴血,两只手臂撑上了池岸,将江逾白紧紧箍在两臂之间——
“若我说‘不’呢?”
“放手。”
“”
江逾白被他逼近的呼吸一激,恼羞成怒,卷起放置在一旁的布巾狠狠地扇上了周琰琰脸:“放开!”
周琰如一座雕像似的无声不响受了这一击,微微撇过脸,白玉似的脸烙上了一道红痕。他方才一个激灵,倒像真的刚刚醒了酒似的,眼神清明起来,却透着寒意。
江逾白没料到他半分也不躲,微愣之后将温热的布巾哗啦丢到他的脸上,整个人逃也似的没了踪影。
一个时辰后。
江逾白把自己关在房里闭门不出,春无赖闻讯赶来,周琰带着脸上的伤挨春无赖的教训。
春无赖觉得自己嘴上都要出一串燎泡了:“咱们不是说好了慢慢来、慢慢来,你从前追着你师父的耐心去哪儿了?怎么能这么直接就——”
“我没有做什么。”周琰冷着脸插嘴,“我不过是装作喝醉了、抱了抱他——他的记忆不是还停留几年前么,我十几岁的时候都是这么跟着他一起洗澡的,不行吗?”
好吧,其实他的计划是装醉,然后“迷迷糊糊”吐出几句“真言”,让江逾白更能体会他们俩曾经是什么关系,言语中甚至把自己主动追求他的事情一笔带过,以似是而非的方式让江逾白觉得先做了什么的是自己以江逾白的为人,定然既愧疚又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