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萧公子自幼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却不想能在这种地方见到您……”来人一身青衣,明显是个男人,却有一把能捏出水来的好嗓子。身段纤秾合度,十七八岁,既是纯真明媚又是风华初露,一身碧绿似初夏里新荷的一抹嫩绿,盈盈惹人喜爱。

江逾白被人杀上门来,习惯了晚睡晚起的作息还没调整过来,一早被叶俞喊起来喝药,还觉得有些迷瞪瞪的。于是他披着外套,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他的五官似远山般邈远,眼中的波光一转而逝,如振振其羽的灵巧白鸥扑簌而过,使人忍不住希望它暂且停留。

……于是初岚就被这不加收敛的美色冷不丁糊了一脸,如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雨,将他从里到外浇了个透心凉。

顿时剩下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最可气的是,他带来的侍从也心不在焉地愣了神,似乎同被那眼前人的容光所摄,视线不断在对方身上流连。

初岚顿时气急,伸出白嫩的手狠狠拧了侍从一把:“看什么看!”

一旁有些无奈的叶俞捧着药碗过来,顿时室内一阵冲鼻的苦味。趁着初岚拿帕子捂鼻皱眉的空当,叶俞悄悄凑上来说:“公子,他叫初岚,是琼州知府送来的,听说是从琼州的明月洲里出来的。”

明月洲啊,江逾白听说过。琼州出美人,而明月洲则是专门培养美人的地方。顶级的美人能卖出黄金千两的身价。

初岚一身肌骨如画师描绘出来的一般,身为男子清媚而不妖艳,的确难得。

“你天天喝这药,没病也要生出病来了。”初岚似是受不了了。他自七八岁入明月洲后过的就是饮醴泉食花露的日子,精致又风雅,在他看来这股味道存在在这世上就是无比失礼了。

“这是春无赖赞许过的药方。”江逾白试着提了提春无赖的名字,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就闭嘴了,“倒是你,不冷么?”

寒冬里只穿了一身锦绸衣,外罩一身雀羽披风。虽然这身衣服精巧绝伦,还隐隐泛着珍珠的色泽,但是它的厚度在江逾白眼里只代表了一个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