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王府正院的书房里暖意融融,熏香四漫。

周琰换了一身黑色云锦裁成的长衣,长发以金玉冠束缚,淡漠雍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一个昆仑奴面具。

而且以市面上售卖的面具来看,也算是几近简陋的一种。在王府里连种花用的一捧土都比它名贵。

心腹们也摸不着头脑。

当日那个白色的人影在风雪中消失也是一眨眼的事,他们连对方的脸都看不真切。最近外头的谣言愈演愈烈,然而对于淮亲王来说,如此失态的模样也的确称得上是绝无仅有。

要不是他们一直陪在主子身边,知道周琰和那个白衣人是第一次见面,恐怕也要相信那个传言了。

就,咳,他是王爷真爱什么的。

“王爷。”门外突然响起低沉的声音,“骠骑营萧龄求见。”

周琰抬头,把微皱的眉头捋平,漫不经心地把面具往桌角里一丢:“传。”

书房门应声打开,一个身着轻甲、卸了剑的年轻将领走了进来:“末将萧龄,见过王爷。”他抬起头来,端正的脸庞带着一股刚毅。萧龄在军中也算是饱读诗书、作战勇毅的儒将,全面发展不说,年纪轻轻人却沉稳,总之是那种是个人都会喜欢的得力部下。

“不必多礼。”萧龄刚行了半礼,周琰就手一拂让他起来。良才总是能得到周琰几分好脸色的。于是他用堪称温和的语气对萧龄说:“你戍边半载,也是辛苦了。就准你告五日的假,回家陪陪家人吧。”

“陪陪家人”四个字一出,萧龄的脸色一阵怪异的变化。他单膝跪下,低俯了头说道:“殿下容禀,末将……末将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