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在下就先叫价,黄金一万两,如何?”他笑着轻摇了一会儿洒金折扇——天知道这寒冬里他为什么随身带着扇子,轻飘飘就把一万两黄金撒了出去。和某些人挥霍财富时故作豪气干云的情态相比,更显示出他的涵养和底蕴。
江逾白抽了抽嘴角。
这是中原巨商闻人家的当家闻人璩,挥金如土,面常带笑,一身金色,所到之处被人称作“散财弥勒佛”。这称号无论被散财童子还是弥勒佛听见,大约都会恼火。
闻人家是真正的富可敌国。而闻人璩有个毛病,只要是看上的,不管是什么东西,也不管他用不用得着,只要对方卖他就买,而且——从不还价。买不着就魂牵梦萦,总要折腾点事儿出来。
观月楼有恃无恐,这是早知道闻人璩溜达到这儿来了。
昔年江逾白和闻人璩打过交道。在不知道多少年后,那个原本只是有些微胖的富贵青年终究还是进化成了发面脸水桶腰的大叔,和他爹一个模样刻出来一般。
……岁月到底是对他做了些什么啊。江逾白忍不住感叹道。
“且慢!”又是一声焦急而有些低哑的呼喊,一身蓝色劲装的妙龄少女急匆匆地钻了出来。她神情有些慌乱,但眼睛却如两潭秋水,让人不由自主地心底一亮,“我有异议!”
她这一声如掷入水中的石子,让观月楼再次波澜微惊起来:怎么还有人敢跟闻人璩比钱多不成?
她所在的地方是二楼的雅座,慌不择路之下一个起落就跃到了庭院正中央,紧张却灵活轻巧的身法倒让几个江湖人士眼前一亮。
少女站在被称做“菀青姑娘”的持剑女子面前,眼神流连在剑上,不一会儿咬着牙转身向闻人璩行了个礼:“早听闻闻人先生的大名。但把剑与以往的东西不同。还请先生忍痛割爱,能把这柄剑让给小女。”
闻人璩半点没有被冒犯的恼怒,只是笑吟吟地说:“姑娘,观月楼里拍买商品,本就是价高者得,此刻一切都尚未尘埃落定,哪敢有忍痛割爱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