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攀一个白眼——
拒收。
纪先生顿时就炸毛了,眉眼一瞪,就要发火。
然而,沈攀想起了自家老爹,还是只能乖乖就范。
他清了清嗓子,对纪然说:“行了,我帮你送他回家。”
纪然一愣,纳闷的看着自己师父,没明白过味儿来。
沈攀回来时,宴饮正酣,老纪已经快要被众人灌醉了,却始终乐得不行。
纪然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这个热热闹闹的生日会的。
她靠在纪恒然肩膀上,昏昏沉沉地说:“刚刚我问月月了,他说是二叔打电话回来,告诉他一定要邀请姓孙的那一家的,你说,这女人是不是他的姘头啊?”
纪恒然刚想说话,可旁边桌子过来了个长辈,他不好回绝,只得起身相迎。
而后又是一番寒暄。
纪然就听不得这样的场面话,赶紧提着裙子跑到角落里去坐了。
她也喝了几杯酒,但却连微醺都算不上,现在站在阳台上,坐在琴凳里,她忽然就觉得有些技痒,随后松快了一下手指,轻轻落在了琴键上。
钢琴的声音融进了夜色当中,被隔绝在了一扇玻璃门之外,让她有种遗世独立的轻快感。
她望进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的宴会厅,再转回头,望进漆黑一片的夜色当中,还颇有种,十分矫情的孤独感。
外面的黑夜她怕,里面的光明,她厌。
这可真是一件矛盾到家的事情啊。
阳台门轻轻开合。
纪然轻声笑,连头都不回便说道:“你啊,我是一时一刻都甩不开你是不是?”
来人并没有说话。
她便接着说:“你今天可别惹我,我就想在这儿坐着,不想回屋里去,老纪知道我什么性格,不会管我的,你也不准管我!”
说话时,手下的动作不停。
流畅的琴音如泉水一般倾泻而出,从这个阳台上,流淌下去,流进了山涧幽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