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然虽然什么都不用做,可是光是顶着这繁重不堪的头饰,便已经让她筋疲力竭无力招架了。
她真的不明白,明明她的夫君都不在府里,她老子爹还费这个力气给她办什么婚礼。
外头好酒好菜招待着也就罢了,为什么非要让她一直坐在床上,傻呼呼地等着那个看似永远也来不了的夫君。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轻轻叹息着,揉了揉酸疼的脖颈,难受得想哭……
霁月见她眉宇间似有疲惫之色,很好眼色,立刻上前帮她搓揉着颈部。
在姬然出嫁之前的这一个月里,是日日夜夜地被霁月和教养姑姑逼着以鲜花药草沐浴,佐以孙贵嫔送来的西宜奇香“惊合”薰浴,把个皮肤保养得是吹弹可破的,以至于,如今只是轻轻揉一揉,立刻就红了一片,看着可怪教人害怕的。
那礼官见了,忙制止住霁月的动作,低声劝道:“公主且忍一忍,成婚都是如此,等礼成之后,便可休憩了。”
她说得轻轻巧巧,好像并不是很严重的样子,听得姬然也放下心来,想着那便姑且先坐一会儿吧,等那些什么破礼都行过了,再洗洗睡……
事实证明,一个上课时不注意听讲,生活中也不善于仔细观察和搜集信息的女人,是有多么难幸福……
她这边傻傻的相信了礼官的权宜之语,可霁月那边闻言,虽然听话的松了手,可她心里,却是隐隐存了个疑惑。
话说,她隐约记得,教养姑姑来给公主讲新婚之礼时,好像讲到过,说有个叫个什么对慕的礼节,很是繁复难熬,要夫妻二人绑着红线,对坐到黎明的。
不过她也不能确定,因为民间确实是没有这种磨人的规矩,虽然夫妻两个成婚时也要行对慕礼,可是也不过是对慕到入夜洞房之前罢了,哪里有时间对坐到黎明呢?
正因为如此磨人,霁月便记住了,转而满面心疼地问:“那请问司仪大人,还要多久才算礼成呢?”
礼官恭恭敬敬回答:“至明日晓起鸡鸣,对慕之礼圆满,便算礼成了。”
姬然闻言,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猛然间转头看向她,目光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可她动作太快,不小心闪了脖颈,这会儿疼得龇牙咧嘴。
一屋子的仆从立刻围上来,对她嘘寒问暖甚是关心。
姬然对这种隔靴搔痒式的关心,向来是敬谢不敏的。
什么啊,一面逼她独坐到清晨,一面又假装什么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