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森，我看过剧本了，很有趣，但这也太犯险了，谁蠢到去拍少女怀孕电影？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这是个疯狂的赌博！不过我这个人对疯狂的事就是特别感兴趣，你的才华、贾德·阿帕图的才华给了我赌的理由。所以我出350万，凑够一千万预算，一千万拍这个剧本，怎么都够了吧？”

叶惟话音未落，就听到手机那头响起雷特曼的不禁轻呼。他知道自己这事做得像史蒂夫·宾，就要这样。因为雷特曼亲自投钱填补空缺是完全没财力问题的，只是不想亏自己的钱。他的吃相不能太难看，故意说得没什么信心，以免反而被踢出局。

但雷特曼却似乎嫌钱多了：“一千万预算会让影片的销售变得困难，惟格，我们再有100-150万就够了。”

“够在明尼阿波利斯拍摄吗？够拍9周吗？”叶惟驳斥般的语气，“800万是够让这个项目顺利投拍，1000万可以实现你们最初的最好的方案！”

策划书里发行部分有说成功发行《感谢你抽烟》的福克斯探照灯已经有所重视雷特曼的新作，双方争取二度合作，但800万成本卖个1000万就很不错，1000万成本得卖到1200万去。他们折腾这么久，最初的心气早就没了。

“我们总要考虑发行……”雷特曼说。

“如果是好电影，发行就绝对不是问题。1500万价格我们都要考虑卖不卖。”叶惟显露出矛盾的信心，哈哈笑道：“我是说你看看《半个尼尔森》现在不是卖得很好吗？没有主流片商敢高价买断的话，我们和狮门可以合作，和ifc等独立发行商也可以合作，分成发行，怕什么了？伙计，一切其实在于你们的信心，又不是向银行贷款，又没有预售版权，融资合同的回报周期长着呢，明年底上映搭顺风车是好，但不是一定，我们甚至可以参加08年的圣丹斯，拿个评审团大奖，瞧瞧有没有片商感兴趣？”

雷特曼是真没有他这份轻狂，“你说的都是好事，投资人们不会喜欢我们只往乐观方向去想。”

叶惟哈哈笑道：“不，你知道的，投资人们爱死了，他们不喜欢的是无法狂热地做白日梦。真正不喜欢的是下一拔投资人，因为你们之前的失败证明那只是吹牛皮，只是暴露了制片的本质，没什么计划，全是赌博。老兄，我们清楚怎么回事，怎么好像赌这一把，你们比我还没有把握？”

“惟格，你输得起，我们这边几个人真的输不起。”被拆穿的雷特曼也无奈的笑了起来，“这是曼森·诺维克他第一次以制片人身份参与银幕电影项目，还是第一制片人，你也知道游戏规则，如果卖不出去，赚不了钱，拍得再好对制片也是失败了。它是我们的《婚期将至》。”

“我理解，但我不支持。”叶惟说得认真，“有时候你就得全部下注，赢就荣华富贵，输就一无所有。我就这样过来的，电影不就这么回事，问问凯文·史密斯去，问问彼得·杰克逊，乔治·卢卡斯，问问你老头，问问你自己，赢或输，没有中间线！”

雷特曼呵笑了几声，掩藏着态度。

他不说叶惟也知道，雷特曼是导演，拍的独立文艺片，他把电影拍好，有评价口碑，有奖项荣誉就是成功了，赚不赚得了钱都不会牺牲他，所以他才不制片。担忧预算过高的是制片人们，没一个导演嫌钱多的。

但这事怎么说呢，分而治之，不把雷特曼心中那把火给撩起来，烧起来，他又怎么会支持一千万预算？

叶惟继续游说：“贾森老兄，想想吧，拿着1000万慢慢拍，没有制片人令人烦透的叫嚷‘你不删减一些镜头，我们没钱拍完这滩狗屎’。明尼阿波利斯和温哥华相同吗？高中的建筑风格都不一样，还有你是想配角们说着明尼苏达州口音还是温哥华口音？你们到温哥华拍还不如就把故事背景改为温哥华，不然加拿大的景和口音、明尼苏达州的故事地，简直是灾难。”

口音的问题对于观众这也许不是大事，对于追求艺术的导演，这就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