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燕无咎面冷如霜,在天玄斋外拦住季岚。
他礼数倒是做得周全,拱手低头,恭敬叫了声:“季师兄。”
季岚心中虽然不待见他,但不被魔障影响时,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到位的,便笑着问:“不知师弟来此寻我有何要事?”
燕无咎抬头,漆黑的瞳子正正盯着季岚,说:“季师兄那日得知我身份,差点儿对我出剑,后来师弟听闻师兄闭关去了,这些天日思夜想,觉得牵扯心魔,还须要郑重对待,既然师兄想打,那就堂堂正正打一场。虽然我不是害死师兄好友的天魔,但身负血脉,便背负其罪,师兄恨也好,厌也罢,都是理所当然……”
“不不,”季岚已经察觉到他语气中的讽刺,便道,“师兄痴长你几岁,也是读过书的,道理还是懂几分,怎会迁怒师弟?”
燕无咎唇勾了勾,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然而那日师兄确然是想与我打一场的,我也有此意。毕竟师兄既然动了杀心,若将它压抑心中不做纾解,日后心魔壮大,于修为无益,倒是与我战上一场,不论结果如何,益处会肯定大于害处。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前来成全师兄。”
季岚:“……”
他险些气笑:“行。”
时至今日,回想起来,季岚都觉得自己亏了。
他虽赢了,但赢得憋闷,燕无咎可显得比他痛快多了。表面上说是为了成全他而约战,实际上,恐怕是燕无咎更想打那一场。
当日打完,燕无咎下了擂台,对季岚说:“师兄不愧是师兄。”
季岚微笑:“当然。”
燕无咎说:“不过修道这事,难讲,时日久了,说不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季岚保持住微笑:“再怎么变,师兄还是师兄。”
燕无咎笑笑,行礼离去。
季岚回忆得已经开始生气了。
唐樱却疑惑:燕无咎……狂傲恣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