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妖精,没什么爱恨的概念,至少席初感觉不到她的爱或恨。她干净得像张纯白的纸,是席初在这张纸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说恨,一定是极恨极恨,恨到她只留下了这句话作为临终遗言,化作一把锋利的刀子,剐着他心口上的血肉。
她把所有叶子都拢起来,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他,她不想见他。
席初用力按着心口,似乎只有如此,才能缓解那被凌迟似的痛意。他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意,对小艾道:“好好照顾她。”
然后转身跌跌撞撞离开了大殿。
“殿下。”青玉和白霜赶紧跟了上去。
韩月歌初初焕出新芽,席初又将照顾她的重任亲口托付给小艾,小艾大意不得,不眠不休,照看了韩月歌七日,确认韩月歌的长势极好,松口气的同时,终于感到一丝疲倦。
她给韩月歌浇了水,揉着眼睛,望着窗外的天色,打算先去睡一觉。
天色已沉,黑漆漆的天幕上,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月辉一泻千里,映照着庭前的白雪。
小艾踩着雪往寒风里走去。
就在小艾离开大殿后,一道颀长的影子从月色里走来,推开殿门,悄然走了进去。
那人浑身裹着一件披风,半张脸隐在帽子里,穿过纱帘,来到摆着白瓷盆的几案前。
盆里的七叶灵犀草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柔嫩的枝叶紧绷着,是个随时准备抽人的动作。
来人摘下了帽子。
七叶灵犀草依旧在抖,不过这回不是害怕,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