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远将近三十年前和周轻罗从鹿乡来麦城发展,那时候的麦城虽然已经发达,却还有许多人情味,没被铜臭掩埋。
有段时间陈志远经常跟我提起以前,目的是为自己营造一个无奈而又伟岸的父亲形象,想为自己洗白“出轨”这件事。
说他以前为了“家”创业,周泊新还是个屁大点的娃娃,要吃奶粉呢,早上不到五点就起床跑业务,天都没亮,早餐摊都没出。
说这些的时候他一般坐在餐桌前,用很是高傲不屑的姿态握着叉子。我知道他压根没将以前的苦难当勋章,只是谈资。但因为偶尔会被提及的周泊新,我心情不坏时也有耐心听他说。
好像就能勾勒出周泊新还小的时候,麦城是什么样子。
不是金灿灿的。
而现在的麦城,白天是金色,晚上是彩色。
抬头往上看的话夜空被五颜六色的射灯映出来迷幻的色彩,每个人都早熟,不会化妆不会抽烟的人都土到没有朋友。戴着无线耳机的女生在寒冬只穿到腿根的裙子,羽绒服里是两根细细的带子吊着露脐吊带,嘴唇上的唇钉很好看。烟、酒、性,欲望和现实勾连。
这个城市被推着走,从家变成了场所。
我也是那种人。泡酒吧,换女朋友虽比不上大成快,但比普通男生也快得多,烟是社交工具,掌心摸过不少女生的腰和屁股。以前不会给自己分类,觉得自己是“哪种人”,但现在站在街道上,脚下踩着积雪发呆,看身边呼啸而过的跑车,知道生活确实不是纸醉金迷,而是最深层的溃烂和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