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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现在满口:“不如喝。老方,你吃了没有;不如喝,老方……”

方继藩听得直皱眉,觉得头大。

根据方继藩对朱厚照的认识,这个家伙……学习任何语言都可能是对方文明悲剧的开始,譬如那可怜的鞑靼人。

这半吊子的法兰西语,还带着一口凤阳的口音,甚至朱厚照还特意让人缝制了一件佛朗机的衣衫,昨日持着一柄剑,足足站了一天,让那佛朗机画师给他作画。

这叫写真。

这佛朗机人,本是佛朗机的牧师,本是随船前往新世界,谁晓得被人打劫了,被送来了大明之后,先在船坞里干了两年,随即又送来了新宫,遇到了太子殿下。

一见大明太子殿下,竟是对佛朗机的语言和文艺等方方面面都有极大的兴趣,这位牧师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把自己的汉服一脱,赶紧换上了一件教袍,充当了太子殿下的西洋顾问,他很希望,这位功勋卓著,却热爱异域文化的太子殿下,能够学习佛朗机的文明,此后,对佛朗机变得友善,甚至……准许佛朗机与之通商,当然他还不忘将宗教也传播过来。

可传教的大任,很艰巨啊,太子殿下屁事太多了,跟他讲一讲上帝,他能连珠炮问出无数个令人难以解答的问题。

“为啥耶稣他娘做梦就能生儿子,没听说过这等事呀。”

“是不是他娘背着约翰偷人了?”

“大洪水……为啥不治水?”

“诺亚方舟里,有没有放老虎上去,老虎上去吃啥?不怕吃人吗?”

“……”这教士一脸懵逼,最终,只好道:“殿下只要相信就可以了。”

朱厚照便吹口哨,用生涩的法语:“我信我自己,我的父皇才是上天之子,想不到佛朗机居然还有人敢诈称天帝之子,这岂不是说,他是本宫的皇叔?他好大的胆子啊。”

“……”

方继藩只好为这可怜的佛朗机教士默哀,而后抬头看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