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或躺在甲板上,拼命的用拳锤着甲板;有人趴在船舷,呜哇大哭;有人呆呆的看着陆地,看着那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地平线,他们双目之中,一下子没有了丝毫的神采,只有那似乎久远了对故土思念的触动。

徐经扶着船舷,他没有说话,他仿佛觉得自己的灵魂已抽离了自己的肉体,他感受到自己的肉体渐渐的在靠近着陆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将头昂起来,不使自己泪水落下。

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最后的矜持,古铜色的肌肤任由海风吹拂,可他的指甲,却将船舷上的漆木扣出了一道道痕迹。

“报!”有水手上前,哽咽着道:“报徐编修,宁波港派出了接引船。”

徐经狠狠一拍着船舷:“传令!随接引船……入港!”

入港!

入港!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大船徐徐进入了港湾。

而此时……港口处,无数人人头攒动。

温艳生又来了。

宁波港总给他许多的惊喜。

听说回来的,竟是那一群前去西洋探索的勇士,他吓了一跳,带着无数的军民,乌压压的人,驻足在这港湾之外。

他们期盼着英雄。

或者说,宁波军民们已经对汪洋大海有了新的认识,他们对水寨中的备倭卫官兵有多感激和崇敬,便对这些穿越西洋的人,有多敬仰。

人们低声议论着,无数人盼望着,这些英雄们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