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轻微的头痛,刘宠继续听着李处长的介绍。他第一感觉是,局面其实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第二感觉是,这辈子他都不要再喝酒。平日里刘宠考虑问题的时候思维敏捷,根本不会因为痛苦而有丝毫的不爽感觉。
听完了李处长的话,刘宠最终总结了一下。当下以黄河为界的大元和大宋之间处于一种很奇妙的平衡,黄河的一部分河段到了冬天就结冰,大元可以通过结冰的河面南下,大宋也可以通过结冰的河面北上。
不管是谁先动手,都可以给对方制造不小的伤亡。同样,先动手的一方面对全力防御的另外一方,都会遇到很大的麻烦乃至危险。
至于黄河两边的百姓,他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比较难适应。德州那边的情况是在当下的黄河以南有数量巨大的百姓原本是黄河以北的百姓,只是河道发生了巨大变化之后才成了黄河以南的百姓。
河南这边的河道一直比较稳定,因为河道改变而被圈进大宋的地方小人口少,就远没有山东的便利。
头痛带来的不爽感觉让刘宠觉得难受,局面和他原本想象的居然大大不同,刘宠此时也觉得心里面非常不安。虽然他并不认为针对府兵开设交易点的设想有什么问题,然而刘宠却觉得此次的摊子也许扑的太大了。其实可以先在山东那边向着河南这边开设。
事情谈的差不多了,刘宠和同事们就一起回去先谈谈。谈到后来却也没能谈出什么新意。当天又喝了些红茶,第二天刘宠起来之后终于觉得脑袋完全清醒了,疼痛感也完全消失了。
刘宠本来想着和大家继续商谈,然而觉得招待所里面狭小,三人觉得干脆就跑出来在开封城走走。这一走,就感觉开封城的确挺有意思的,房屋建筑到城市布局都与山东和南方大大不同。三人干脆就先在开封城里面逛游起来。
停在旧皇城前面,刘宠指着台阶说道:“当时蒙古军被堵在旧宫城里面,据说最后冲进去的时候,蒙古军的血顺着台阶哗哗往外流。”
在这个血流成河的时代,宋军在山东攻城略地的时候也是踏着蒙古军的鲜血一步一个脚印打遍了当下山东的所有地区。只是以前是两位在山东作战的兄台给别人讲述宋军在山东的战争。此时轮到在河南作战的刘宠讲述宋军在开封的战争。
两位忍不住蹲下神,仔细看着台阶的下面缝隙。其中一位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些更隐蔽的缝隙。大概是想看看能不能摸出些干涸之后的血迹出来。
旧皇城也是有守军的,一看他们三人这么指指点点,而且还是完全的生面孔。就有人下来操着江南口音问道:“你们几个是做什么的。”
刘宠笑道:“我们的部队的。以前在这边打过仗,这是想来看看当时被血浸透的台阶。”
光是一听相同的江南口音,卫兵的表情当时就热情起来。自从赵氏南迁之后,分辨南北的很大手段就是口音。想说出一口地道的江南口音就得在当地成长,单纯的靠后面练习没办法说出那种神韵。
确定刘宠他们是南方人,又听到原来是之前参加战争的军人故地重游,守卫就笑道:“这说法可是一直有。据说最初是过了大半年,台阶上面的血迹才勉强洗掉。可那些浸到台阶里面的血痕还是能看到的。”
“哪里能看到?”两位淮西出身的老兄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