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人,”程延也上前言道。“若是袁本初真不足恃又如何?”
“你这话未免嚣张。”外人不在,程武自然更加随意。“关东局势,首在二袁,他若不足恃,何人足恃?卫将军足恃,咱们也够不着啊?”
程延一时语塞。
“放心吧!”程昱终于回头往后舍走去,且边行边叹道。“我既非忠臣孝子,也非卫将军眼中钉,说到底不过是个乱世求生的老朽罢了,他足恃不足恃关我何事……你们二人若是闲的无事做,便将礼物拿到薛家,全部换成粮食、布匹、柴草等物,然后分给城中百姓,一件都不要留!”
二程赶紧俯首称是。
大雪纷飞,与此同时,北海剧县城内,原本应该正在‘虎踞黄河、泰山’的袁车骑此时正头痛难忍,然后躺在榻上直哼哼。
话说,让他忽然犯病的不止是这忽然到来的漫天飞雪,更是来自于数封信函。
事情是这样的,刘岱孤身隐退后,其部属中却有一个小人,不愿就此失势,便主动在营帐搜索了一些刘公山昔日往来私信来寻袁绍幕下,以求晋身之阶,而经过郭图的审视,却赫然发现,其中有几封信还真的异常惊人!
原来,之前鲍信身死,引来无数人兔死狐悲,其中袁绍格外倚重的心腹,军中虎牙都尉刘勋居然主动联络了刘岱,发泄不满。非只如此,刘勋信中居然还提到,他已经联络了此时正控制青州乐安郡的另一位袁绍心腹臧洪,准备反叛袁绍,以正视听。
这几封信,宛如一桶冬日冰水直接浇到了袁绍头上,他又如何能不头疼呢?
“主公,请下决断!”郭图捧着书信,难得正色逼到榻前。
袁绍扶着额头,仰头斜在榻上,双目满是血丝,却一时不应。
“明公,当断不断,必生祸患。”逢纪也咬牙劝道。“刘勋久在军中,尽知我等虚实,臧洪在乐安,本意是要他来年在侧翼钳制公孙瓒,如今若反……”
“二人即便反我,也不会投靠公孙瓒的!”袁绍不耐应了半句。
“本初啊,确实要下决断了。”就连许攸此时都无奈俯身劝了一句。“我知道你是怕连番杀戮,引起动荡,以至于让青兖士民误以为你行止残暴……但现在这种事情是能犹豫的吗?”
“明公!”辛评也俯身劝谏。
“也罢!”在一众谋士的催促之下,袁绍当然也知道这事情无论如何躲不掉。“你们可有计策,让此事不要牵连太广?”